“世代经商家族颜家颜卿。”
萧云霁望着她。
梅染受不了他探究且疑惑的目光,看了一眼窗外,抿了抿唇,慢慢道来,“颜卿是颜家这一代的翘楚,也是颜家未来的掌家人,我与他有些交情,若是由他出面收购粮食,以高价收购,再按人头平均分配给流民,灾情就能得到有效缓解。”
没有人比颜卿更适合做这件事了。
萧云霁有些意外,“你何时与颜卿有了交情?”
据他所知,梅染一介庶女,困在梅府偏院十多年,是没有机会离京认识颜卿的。
瞧着他逼问的眼神,梅染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他与颜卿又不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颜卿是我来越州认识的,那日,他在城北搭棚施粥,我救了一个小妹妹,向他要了一碗粥,后来,因为流民的问题,我与他一来二去的,就熟识了。”
瞧着梅染一脸坦然,他道,“让他来见我!”
梅染闻言,欣喜至极,忙吩咐了微蝶去请颜卿。
由于流民闹事十分严重,颜卿一直在处理,直到入夜,才匆匆赶来。
大雪翻飞,入夜依然未停,屋中已燃起了油灯。
颜卿进屋抖了抖披风,拂了拂满身的寒气,见了立在床前的梅染,眸中掩饰不住的欣喜,“姑娘,你没走真是太好了!”
梅染以袖掩面咳嗽了一声,看了萧云霁一眼,清了清嗓子,“颜公子,是萧公子请你来的。”
她立马转移重心,朝颜卿眨眨眼,拉回正事。
颜卿没有见过萧云霁,但也听过从京城流出不少关于他的传言。
他从前常常猜想,是一个什么样的少年,五岁能诗,七岁能赋,十二岁便能献计大败敌军,博得一个才名远扬的名声。
直到后来,天妒英才,使他无故患上了重病,终日缠绵病榻。甚至他一开始还有些不理解,明明身患重症,为何还要大张旗鼓娶亲?难道不是误了堂堂良家姑娘吗?
直至今日,他见到了这位蕴王府公子。
他躺在舒软的床榻上,面容发白,眉宇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病态,但周身散发出来的气韵,是让人难以忽略的王室贵气,眼眸顾盼之间流露出矜贵而又让人心生敬畏的的感觉。
眼看萧云霁已打量了他两盏茶时间,他忍不住拱手,那句“萧公子,久仰”就随心随意叫了出来。
梅染此时只好坐去一旁给二人倒茶。
萧云霁“恩”了一声,瞧着梅染的不自然的行为若有所思,只能先低沉的说了句:
“你先出去!”
梅染撇撇嘴,有些尴尬的往外走。
隐在暗中的青凌和微蝶被这情形弄得一脸茫然,纷纷对看一眼,这气氛怎么有些不对?
碍于自家小姐的名声,青凌就是将她的脸盯出一朵花儿来,她也不能说出小姐与颜公子的关系。
颜卿瞧了梅染纤细的背影一眼,当他目光瞥向发间那支梅花簪时,眸中多了一丝温柔。
萧云霁瞧着他的神色出声,“我听闻颜家世代经商,颜公子可是这一代的翘楚?”
这甘醇般的嗓音将颜卿拉了回来。
“传言误人,在下只是不愿颜氏家族多年心血毁于我这一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