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太烫,温凉了再喝!”梅染提醒。
待青凌喝完,梅染又倒了一碗,吩咐他给蕴王妃送去。
萧云霁喝完一碗,甘甜丝丝浸入心肺,暖意自胃里散开,蔓延全身四肢百骸,周身竟暖和得出了一层薄汗。
世间好茶,他喝过不少,但都没有这个滋味,一种说不上来的味儿,他放下茶碗,问梅染,“这是什么茶?”
梅染自己也喝了一碗,笑着解释,“这是秋梨老白茶,有润肺止咳化痰之功效,能缓解你的咳嗽,你觉得可还能入口?”
“勉强。”萧云霁口是心非道。
许是因为落雨,天色比平常黑得更早,入夜时分竟又起了风,肆无忌惮的拍打房梁屋檐,发出“呼呼”的声音。
二人用完晚膳后,萧云霁去了书房,而梅染已经避开青松院的守卫,带着人已经打马出城两百里。
天黑路滑,又下着雨,着实不好走,微蝶勒住马缰绳,瞧着雨里速度明显慢下来的梅染建议,“小姐,雨天路滑,不若咱们先找户农家歇息,天亮再出发吧。”
“对啊,小姐,雨势太大,小人怕您感染风寒,还是先歇息,天明在赶路。”东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也附和道。
“不,得趁天黑赶到俞州,不然某人定会追来。”梅染也勒住马缰绳,回头看向二人。
好不容易把萧云霁迷晕,逃出青松院,逃脱京城,若无意外,她是不打算回京了,反正她也不是真的梅染,那个京城不回也罢。
“可是,奴婢担心,雪竹应付不了姑爷。”微蝶自是知道梅染说的某人是何人,她一脸担忧。
“放心,他今夜不会醒来,少说也要明日午时,雪竹能拖几时是几时。”梅染头也不回道。
她可没想过凭雪竹能忽悠得了萧云霁,眼下,只好能跑多远是多远,到了蜀州,那里山川林木巨多,某人就算来追她,也要费一番功夫。
二人见梅染主意已定,不再多言,三人齐齐打马,穿梭在黑漆漆的雨幕里。
仿佛天公作美,这雨足足下了一夜才停,萧云霁果然次日午时才醒来。
他缓缓睁眼,觉得有些头疼,揉了太阳穴半晌,偏头看了一眼床铺里侧,那里空空如也,连被褥也是凉的,他不甚在意的喊,“来人!”
“公子!”青凌在门外应声出现。
“几时了,夫人呢?”
“午时了,夫人给您留下一封信,出城了。”
萧云霁披衣而起,开门瞧了一眼天色,大雨过后的青松院,尤其干净清新,他深呼一口气,拿过青凌手里那封信拆开。
信中字迹潦草,落笔大家风骨跃然纸上,内容只简短的说了一件事,两日后是她娘亲风氏病逝十二年的忌日,由于路途遥远,她从未去祭奠过,如今她成亲了,得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风氏的墓穴葬在何处?”萧云霁神色淡淡,看不出在想什么,双手把信纸折好,捏在手心,藏于袖袍之下。
“风氏的骨灰葬在凉州的彼岸山。”青凌拱手如实回答。
凉州彼岸山?
是了,这事他有些印象。
当年风氏病逝,梅御史告假半月未上朝,说是妾室临终遗言,尤其喜爱彼岸山的花,将骨灰送去凉州葬于彼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