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怡染着红蔻丹的手掐进了手帕,忍气吞声对陈羽吩咐:“羽儿,我们回去。”
说罢,陈怡母女和大丫鬟几乎是落荒而逃。
季辛在后头瞧着她们狼狈的背影,再也忍不住嘴边的笑容:大功告成,如摄政王所料,陈怡陈羽吃了哑巴亏,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摄政王这边的每个人都面带喜色,笑意盈盈,而江敬狼狈至极地坐在马车上,脑海中不断回想起那些令人后怕的风言风语,心里的恨意翻江倒海,让他不好受极了!
他一个千年的老狐狸,怎么会不清楚不明白,这件事跟摄政王根本脱不了干系!
江敬不明白陆铭为何突然对他抱有这么大的敌意,然而想一想,他果断认定,这是因为陆媱同陆铭乃是亲戚关系。
陆铭是陆媱名义上的皇叔,并且陆铭和陆媱确实也私交颇好,如今陆铭觉得自己“宠妾灭妻”,居然想用这种计谋让自己难堪!
江敬自以为想明白了前因后果,脸色阴沉到如同山雨欲来风满楼。身边的小厮本就如他一般不苟言笑,此刻更是死气沉沉,生怕说错了什么得罪了将军大人,被正在气头上的将军大人处以极刑!
陆媱根本没有预知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此刻下意识想安慰自己的丈夫,但心中那股隐藏的傲劲儿和委屈,让她怎么也不肯在这个尴尬关头,同江敬说一个字,或劝他一句。
不过,陆媱也不傻,她当然能猜出这件事同陆铭的参谋分不开关系,她猜想陆铭这样做的原因出奇地和江敬一致,虽然是感动的,但也不免怕有后患。
夹在皇叔和丈夫之间,她那杆原本平稳不动的天平,已经不知不觉中偏向了陆铭,只是她仍旧不敢承认罢了。
她对江敬的感情,在日渐被消磨,陆媱已然厌倦了江敬每次事发后的承诺和保证。
马车悄悄回到了骁勇将军府,事情不胫而走,府里人这下彻底是大气不敢出了,江敬瞧着他们尴尬的神色,忽然面色一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都给我滚下去!”
陆媱默默地在一旁旁观,她虽然主动带江敬回来,却从始至终没有一句劝慰。
“将军,您还有正事需要处理。”听江敬身边的小厮不怕死地开口了,大家面露惊诧:
怎么这么不知死活?
小厮快被江敬的黑脸色弄哭了:他本也根本不想如此,只是……江敬要他务必提醒自己在今日此时处理正事,他怎敢不从,耽搁了朝廷大事?
他歪打正着,为江敬找了个台阶下,后者面上仍旧有不浅的愠怒:“回书房。”
江敬还没走远几步,以至于众人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江敬就猝然威胁:“今日之事,谁敢再提,我必然让他后悔终生!”
“是,将军大人。”江府的仆从纷纷俯首称是。
陆媱见江敬很快就走了,心底那点期待也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