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前世陈怡也成了江敬的妾,但绝没有今生那么快。果然,是自己不同的行为产生了不同的后续结果。
不过,有她在,陈怡想当妾,这就不可能!
江呦呦三步并作两步要冲过去,紧接着,来自娘亲那道温柔哀伤的声线让她心痛地停下步伐:
“你想纳她,何须问我的意见。”
陆媱的声音里透着难掩的失望,但她依然端坐在高位上,无视陈怡复杂的注视,一派公主的大气风度。
江敬凝眉看了眼陆媱,他当然知道自己亏欠陆媱良多,本不应该给她如此大的冲击,但今天,谁也别想阻止他迎陈怡入府!
“长公主是将军府的女主人,平常操劳过度,忧思多病,妾身想若是妾身进了府,必然能够替公主娘娘分忧。”
江敬早就为陈怡想好了滴水不漏的说辞,是以她侃侃而言,面对陆媱,也不卑不亢。
陈怡面色温和恭敬,其实恨不得将陆媱的骨头嚼碎了吞下去!
凭什么她为妾,陆媱为妻!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这个位置,她迟早要这个毁容的丑八怪血偿!
“陈怡说的不错,况且你身子不好,她可以替你为将军府开枝散叶。”江敬补充。
堂内又是一片令人尴尬的沉默,江呦呦停在台阶上,正是太阳灼热的时候,她却浑身发冷。
陆媱又何尝不是如此,她喉咙干涩极了,咬紧牙关,终究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一样,把委屈尽数掩藏:“好,有劳你费心。”
她原还打算再敲打敲打陈怡,想让她知道一日为妾,终身下贱,然而江敬瞬间欢喜起来的眼神刺痛了她的双目。
一日夫妻百日恩,相处多年的情谊,却不如所谓的旧时相识。
“还不快向主母谢恩!”陈怡喜形于色,江敬赶紧提点她,容色温柔许多。
陈怡娇声应了句:“是。”说着,便聘聘婷婷地站起来走到低垂着眼帘的陆媱跟前,娇柔地跪下。
陆媱垂下眼帘,眼睛酸涩,她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可蔻丹比甲已经嵌入掌心。
她和江敬举案齐眉这么多年,为什么过去已经过去,陈怡偏偏又来阻拦?
“主母真是大方贤良,妾身在此谢过主母的恩情!”陈怡脸上笑容明媚,盈盈下拜,她讥讽般的感恩,有如一锤重击打在江呦呦的心尖。
她几乎要咬破舌尖,难道过去的那些事又要重演,难道她即使改变了自己也无法阻拦他们对娘亲的伤害?
江呦呦知道陈怡入府以后,就收买下仆,陷害陆媱,将自己捧杀成一个愚蠢的草包,甚至让自己和陆媱母女俩隔膜深重,导致最后陆媱郁郁而终。
而她作为一个不学无术的绣花枕头,失去了靠山以后,更是被京城里人唾弃,被罗欣和江若云里应外合地欺骗,最终,凄惨死去。
几乎可以说是死无葬身之地。
江呦呦回忆起这些,只觉得还无比真实、历历在目。
她通过打开的窗户看到陆媱那张戴着面具的脸,想起她为江敬的付出,忽然心酸不已。
江呦呦,难道这样你就要放弃了吗?重活了一辈子,你还是要眼睁睁看着娘亲孤单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