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心叹了一口气,回道:“早知道今天不可能好起来,你们觉得,我和你们废掉这么多的文字,有什么用?就算我死,也要拉着你整个五色宫垫背!”说完,掀开一直套在头顶上的兜帽一看,肩膀上,已经是空****。
这换得李雍念一惊,以前叶怀心脖子上窝着一个杂毛的小畜生被他看见,如今竟在他眼皮子下,不声不响地让其溜掉?
怎么会这样呢,这个迷情撷芳阵却是老祖亲自打造的地阶阵盘啊!和其他普通撷芳使所持有的普通撷芳阵不一样的是幻阵里面也嵌套着一层极其强大的困阵刚刚他和叶怀心表示能够摆脱幻阵的万中都不是虚言而且从这个困阵里悄无声息地逃走的人也是永远都不会!
如今一个杂毛畜生竟然成功?
尽管这个杂毛畜生明显是低阶的,本应制造不出任何太大威胁,但是李雍念内心心绪烦躁,便拿出了一个银白色的小铃铛轻轻地晃了晃,一阵铃铃铃之声飘来,叶怀心已经像是一个抽走灵魂的木偶,眼睛已经失去焦距。
李雍念把叶怀心制住,摇动铃铛发出优美的铃音,可能是向叶怀心发出“跟着我”命令,便把那个银色小铃铛别到腰上,便和叶怀心一起不疾不徐踱步走出密林。
在浓密葱茏的树林外面,声音浑厚的汉子“林兄弟”早已等候在那里,倒头便消失了另外一位未曾出声“老卢”。
这时姓林的汉子看见李雍念把叶怀心带出门外,面露喜色地迎上去。
“李老爷,真的是老爷出手了,没办法走脱小鸡仔了。”这个林姓汉子一改往日憨态可掬的模样,笑容很讨好,向李雍念低声下气地讨好。
“哼。”李雍念对这种马屁毫不在意,反而训斥这林姓汉子道:“无用之物,竟不自觉地被迷倒不言,而且失货。要不是我下狠心把这个小娘皮拿下来,咱俩可就不要得到这个年份解药啦!”
姓林的汉子忙点点头,哈腰里现出一个别在腰间的小铜铃来,原来这人还是个撷芳使呢,以前那个不说话的“老卢”,还被他们猎艳抓去。
听听李雍念话里有话,撷芳让林姓汉子带着那个抓来“老卢”,都被大仙神屁放下来,把那个“老卢”幸运的先步醒转等人,早就逃得无影无踪。
可怜的叶怀心在间接救出那个“老卢”的同时,他也深陷其中。
李雍念把这个林姓汉子带到了小镇的反面,腰上的银铃伴着走动传来一阵阵铃音,两眼无神瞳涣散的叶怀心便默默地跟在铃音身后,缀成了一片。
等这行走远路,先前叶怀心中埋伏之处,地上黄土突然一动,随即整块揭开,探出个小头颅,原来是李雍念认为已经逃去大仙之手。
那李雍念安排的困阵果然是威力巨大,在这么短时间里,大仙都无法攻破,于是索性借叶怀心阔大垂下斗篷掩饰下,钻入地下。
幸好李雍念欲捉拿叶怀心之时,虽然偶然,亦无当真追杀大仙之意,且未释放神识仔细搜寻,乃至未找到。
大仙这时钻出了地底,两只短小手摸着脸庞,也拍着身上的土,歪着头,细细地闻着地面,看向李雍念和他的队伍,再看看城镇的走向,咔咔地低叫几声,似乎十分纠结。
迟疑半晌,大仙人站起身来,小鼻一挑,认出空中的气息,忽如有所察觉,咔嗒两声,便向叶怀心和众人刚逃开离去的百花谷疾驰。
百花谷内部已经今非昔比,似乎有着某种撼天地之力在这里展开恶斗,大地斑驳凹凸不平,偶尔夹着大片焦土,狼藉一片。
这对大仙来说却没有什么难度,它仍是四爪贴地,飞快地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行进片刻,大仙发现其寻找对象,后爪一蹬,猛往前跳。
那么接下来的时刻,大仙蓬松的长尾就会很轻松地被捏紧,倒悬被拎起。
男子身穿菘蓝法衣、束黑束腰、体态挺秀,在一土丘中任意而坐,犹觉如参天巨树,气势如虹。他身后背着一个长剑形状布包,把头发单纯地绑在菘蓝布条上,不插簪、不戴冠,斜扣着一个斗笠,只有半棱的面颊露在外面,与下巴形成了很好的圆弧。
大仙没想到在他全速冲刺下,不但扑空,而且尾巴也被抓住了,气急败坏龇牙咧嘴咔咔地响着,两只小短手也对着那人指指点点,就像骂脏话一样,也像要这个人赶快放下,才能决出胜负。
“呦,”斗笠下的人嘴巴微微咧了咧,自言自语道:“小家伙长得小,性子也不小。”
再把大仙倒吊起来提得更高,向上面的目光问:“你不跟个小丫头吗,为什么要自己跑来这里,不要自己溜出去玩?”
由他如此一说,大仙倒头就想起他此行的用意来,讥诮着收敛下龇出的牙齿,便赚得盆满钵满。此人此次并不再拦阻,反而循大仙力道使其纵身一跃。
大仙一落地就开始咔咔咔咔的,整个鼬就开始有感情的展示了。
先作两组疾跑,说明其怎样追随叶怀心而逃;又噘起臀部,大起劲来,以示其大发威造神屁之意,别忘了示范疾跑之后瘫坐在地上,以示其神屁放倒在身后追兵身上;又演示叶怀心和自己如何如何受困,自己如何如何机智地掘地三尺,藏到了地下;还有叶怀心也被抓走亲自去找救兵。
一套动作唱念做打下来,大仙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吭哧吭哧地直喘粗气。
那人只是很感兴趣的看了看,好像在看猴戏似的,不急不缓的开口问:“您是说有一个捧着小圆球让师傅看看,师傅乖乖跟在那男人后面?”
大仙点点小头,合拢小爪,比划着一个圆圆形,摇晃着,做出“走”的手势,尽量使四肢显得僵硬些
想到这里,再摇摇头,补上一个摇晃着的小圆球,然后“听”动起来。
那人见此举动,蓦地直起身来,又说了一句话,语气十分严肃,和刚才的悠闲截然不同,“你的意思是某人拿着一个铃铛摇来摇去,而你的主人却忍不住要和他一起去?”
大仙发出咔咔的叫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人伸出一只手,将大仙捏到了自己肩上,从土丘上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奇怪,小丫头头上不就是拿个碧海潮生竹发簪吗,碧海潮生竹自带镇定心神之能,瞧那个雕刻样式,应亦加法阵于其上,竟皆不见效,如此又被指控心神乎?或者撷芳阵的威力如今达到如此地步?”
说完,他再看百花谷的深处,冷冷地哼了一声“来日方长,与你何干。”
转头向大仙道:“指了一条路,咱们来救救你们的小主。”
叶怀心想不到五色宫老巢竟如此接近百花谷。
百花谷去万剑宗坐了两天灵船,而且五色宫这个老巢,估计位于百花谷和万剑宗之间,和万剑宗距离也比较近。
帽兜亦趋地跟随着李雍念的脚步,一边暗中算计一边记录心中方位。
这一刻叶怀心感觉很奇妙,就像神魂从他身上抽身而出,寄居于他的头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什么迷情撷芳阵、呸、听名不叫正经阵法、叶怀心在发觉中招后第一时间、已暗中输送灵力、刺激碧海潮生竹子。
却又想不到,这个撷芳阵还当真怪异,仿佛是通过肉体直接落入神魂之中,牢牢禁锢叶怀心。
叶怀心不得不退无可退,把受缚神魂以灵力送至碧海潮生竹中,竹外笔直且空心,正好容得叶怀心神魂不在银铃之下。
但尴尬的是,虽然神智未失,但神魂会被绑缚却也是真的,是以如果叶怀心想要完全神魂回归身体,取回身体的自主控制权,则难以不被迷魂所左右,铃声一响,就忍不住跟着铃音指令走。
故叶怀心只能暂时将神魂抽离,放任身体被控制。
也不知大仙的情况如何,是否成功返镇,能否找师姐相救。
叶怀心在惦念前去搬救兵大仙的同时,也盯着四周。
五色宫其实就坐落在一个深不见底的山林中,天坑地底。
李雍念带领林姓男子与叶怀心从一山头直泻数百丈,下临碧潭悬瀑。
来到瀑布,李雍念与林姓男子左顾右盼,牵着叶怀心,虽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情绪,但见此情景,仍让叶怀心反胃不轻,鸡皮疙瘩直冒。
只见那个李雍念拿出储物袋里的一块玉牌贴在瀑布上,和姓林的人一左一右夹住叶怀心就向瀑布撞过去。
再一晃,他们已经穿过去瀑布,瀑布内又是另一重洞天。瀑布后面的山已快要掏空了,像是个大广场,一眼望去一望无际。中间一通道铺就晶莹卵石,两边石壁上嵌有彩色灵晶,如彩绸流霞向洞中延伸,还把一个洞倒映得绚丽多彩、煞是壮观。
一行人循着这条色彩搭配得很艳俗的渠道,又辗转潜入几百丈外,到达高达地下宫殿门口。
要说门,实际上宫殿入口处并未真正设石门之类,只是悬挂着层层深红色幔帐,估计里面点缀着一大批灵香,那种气味远远就直接钻到人鼻。
叶怀心自然是闻所未闻的。
然而李雍念与林姓男子却明显可以、也很喜欢,两人从不远的地方便拼命抽起鼻子来,明显是对于其中透露出来的气味很上头,使劲想多嗅多吸。
不多时叶怀心便明白了为什么二人如此痴迷其中滋味。
有双苍白而纤弱的双手,撩开幔帐,有个瘦得像把骨的人走出。
林姓男子见了他,十分紧张,诚惶诚恐地弯下腰去,李雍念稍好些,也战战兢兢地说:“老爷,你是如何自己走出去的,”,急急地把叶怀心推上前,介绍道:“大家萃取出新鼎炉、筑基中期、修为非常坚实踏实、中正和平,应该可以撑上一段时日。”
“哼哼,只是个?”那苍白男子冷哼出声,斥责道:“你上月带回的两个人,都非常不中用,用不了几天就成了人干了,本月只剩下一个人干,你恐怕今年解药都不要了吧?”
“怕就怕吧!”林姓男子已吓得瑟瑟发抖,这两场战战丝毫不敢说出口,李雍念强撑着,连忙解释说:“真是那个万剑宗的洛云起欺人太深,最近总是瞪着咱们五色宫的眼睛,像蛆附骨一样,连百花谷都不惜牺牲,强行冲进五洲大集,”李雍念越发怨恨,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大人们,原本借五洲大集的机会,我们不知能网罗多少好货,统统被他搅在一起,以前抓到的东西也搅在一起。”
要么就是林姓男人在李雍念跟前总是一脸巴结,看别人说话这种方式,“抓起来是搅黄”,不讲数量,不讲如何搅黄,任你如何倾听,都听不到李雍念与林姓男子之间有什么不对。
那个惨白阴森的人又冷冷地哼了一声,把一根短短的线香扔给李雍念并警告他:“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离去,在走动之间,腰间一颗金玲传出悠扬铃铃声,李雍念连忙推开叶怀心,叶怀心便凭着这把力道,顺着铃声进入幔帐。
内有一形似厅堂之处,转影壁即有左右两长通道。
那人拾级而上,进入左侧通道,在通道旁边,有一扇关着的大门。
苍白男子离开片刻,漫不经心地推开一扇房门,便将叶怀心推入门内,把门关上离开。
当他走向远方时,叶怀心感到再也没有了被绑之感,便把神魂放回了体内,仰首环视。这让人不禁心神俱震啊!
房间并不宽敞,只有一张朴素的床和桌子。
这时,病**却是横瘫着个不着半点一缕、双脚朝里、头顶垂于床前、发髻零乱、满身淤青、身前血迹斑斑、气息几已无法察知、生死未卜的女子。
真是惨不忍睹。
真是惨不忍睹。
叶怀心温柔地走过,凑到近前,更发现那女子身上除了淤青外,还刺着些血洞、火烤得焦黑、以及...些深不见底的骨头啃食痕迹。
尤其是某些胸口,大腿以及某些重点位置上,布满各式各样掐痕与齿印的器官,早已辨得快辨认不出这些姣好器官的原本模样,无一不透露出她之前受到过什么样的非人待遇,真是令人心寒。
此时,病**的妇女突然“呵”起来,出气时,脑袋还是偏斜着,露着覆盖在头发上的面容。
这是一张妇人面容约四五十岁,叶怀心看了,感到有点眼熟,而且十分违和。
又见几息功夫之后,叶怀心的心都动了起来,想起来的时候,不禁诧异的“啊!”的声音。
叶怀心这一边吃惊地出声,另一边玉体横陈,女人再低回呵气。
自从她没有死去,叶怀心就无法看着自己一事无成了。
还好可能是感觉到被撷芳阵制住了的人一定挣脱不了,李雍念或者苍白男子暂时还没拿叶怀心储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