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叶忙里偷闲地挡住了主眼,一付防贼神色:“看看啥看看?”
泽北不愿意,望着怀抱小孩的人说“您看,好吧我算是她舅舅了不?您就这么对孩子叔叔吗?”
太不任性,太惨。
“然后还的看自己有没有资格做女儿的舅舅了。”洛云起扬眉吐气,自己女儿的亲人并不是随随便便任何人就能做到。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那行,我先郑重的说几句。”说着,他正了正神色,敛了敛桑音,十分神圣道,“你家里的女孩最为可爱、叱咤风云,喜欢他爹妈,将来长得漂亮不多,重点是要能孝敬父母、聪慧似她、任劳任怨没人能坑得过你,这辈子就是你俩的小心肝儿、心头肉.”
“好的,看一下。”
洛云起把小银铃脸上漏了出来,粉粉嫩嫩的,非常可爱,看到泽北就傻笑。
徐叶,“......”
难道将来谁家会夸耀自己家里的女孩子,这人就得让谁家当亲戚吗?
泽北看到小银铃就喜欢上了。
心里暗喜,还真的是自己明智,当时一早就相中小银铃做自己将来的儿媳妇儿了,可见呀,这个将来自己跟辛星肯定是会生孩子的!
“像这样自己有了女儿!”
洛云起很宝贝地把小银铃保护到怀中,让泽北再看看都没有办法。
“不!肯定是如果你是一个儿子!”
泽北马上否认了,当然他也说不出为什么,如果他知道最终目的就是她们家的女孩,恐怕就没有什么希望。
只是泽北并不知道,他儿子也知道他这样做有什么来历,也不知要想到什么。
他出生的目的只有一个:把邻家天宫里的姐姐坑在手里。
“行得通,不扯淡,就不知道长鱼跟顾思芮结婚有多长。”徐叶不高兴地问。
“下月下旬。”泽北淡淡地说。
“你......”徐叶实在是很生气,下月末,这是上月的月初,那么早就把他们叫下来干嘛?
泽北是不是会说他的想法呢,说,“人不是多热闹一点吗?”
于是二人都不想搭理面前的人,直接走进房间,汀妃与辛星在房间里看到有人来了,有点惊讶地说“为什么来得那么早呢?”
“不就是你让我来的么?”徐叶百思不得其解。
汀妃和辛星相互对望一眼,“我们本想稍微相信一下就到了,但为时未晚,再加上长鱼婚期还早,所以我们希望下月正在告知。”
得过且过,今日心下全有名,想必就是泽北这背时之人。
没有路,来者不拒,路又远又回不了。
山间的。
长鱼再来此地已是事隔半年,由于袁桓一事已过,朝中大事不断,忙前忙后日夜不归,直到现下方才有空来此探望。
侍卫并不跟随,旁边并不带个侍从。
野鹿把他手中的母鸡抱在怀里,一看见他来,像打鸡血一样,猛然跑上前去,骂骂咧咧地说“你是什么人,来做什么事?”
他那肥胖的身躯把他挡在外面,从这男人离开之后,冉冉连一句话也不多,偶尔会独自发呆,希望她能高兴起来,于是就喊她陪自己玩耍,但又不希望冉冉每一次都能说出没有精神的话。
都在自己面前了,虽然不像在自己面前的话呢一袭装扮,但是自己哪怕烧得灰头土脸自己也认了,记得冉冉小时候在皇城里受尽了小孩子们的欺凌,他看似没有言语,其实暗中观察着,记着她们的样子,晚上扮着鬼吓唬她们,没有之一!
此人亦然。
“伯父......”
他也很难为情,料定她对自己很体贴,自己真的很为他着想,本来约了一年,他终究没有忍住,事隔半载。
顾思芮听到响动,还以为野鹿精再闯祸了,忙不迭地出去,但看到站在庭院里那个身长玉立之人,顿时愣住了,眼神长久地定格下来。
半年未见,消瘦许多,但周身性情多上位者之气。
“思芮......”
很明显,自己也看见了走出去的那个男人,看到她依旧发呆,不禁笑出声来,本以为是过了头,结果被野鹿精叫住了。
顾思芮见此情景,忙上前,将野鹿精拨开,“爸爸,您在干什么?”
“冉冉,他就是一个坏人,爹爹不爱他了,把他撵走吧!”
说完,他撇嘴,气得短胡须直打颤。
顾思芮笑道,“爹,您赶紧进去吧,我有事和坏人商量,待会儿陪您打斗鸡。”
鹿精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
所以野鹿精恨李曼能够钻到房间里去,花园里只有两个人。
清风、白云、樱草.
两人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仿佛连彼此的呼吸声也听得见。
“你是怎么来的?不就是一年后的事情么?”
是啊,那时候长鱼结婚时写下的日期就是一年后,也就是说一年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兑现承若。
“想念你们,那就过来逐渐你们吧,我那边的事已搞定,咱们的协议可要提前完成!”他微笑着说,原以为面前的这个女人一定很开心,没想到她顿时脸色一凉,扭头就进屋了。
他愣住了,什么事啊?
他在外喊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有人出来。
心想宫中有大顿事需要解决,现在已是午后了,自己不可能在此等候太长时间,返回时行程还剩两个时辰。
“思芮你打开了门,如果你再不开我就立刻离开,也许你会等到一定的时候才会看见我。”
屋里的男人无动于衷,为了见到关於她的东西,他必须等待一段时间。日期由他决定,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这几天她才算想起了他,也不容易找到他,现在正是他想念她,才会找到,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直到门外不见声音,顾思芮才觉得自己已经离开,心里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像掉在地上一样。
爬起来,慢慢推开了门,没想到,只见那人还是站在了门外。
她愣住了,两手掌门,作势想把门关上,但马上就被那人阻止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6个月不见踪影,再遇见她,又怎能躲避他?
“放开!”
她自认不矫情,但现在不知道怎么了,要矫情这次。
其实她还不知道他有什么困难,在心里,他其实可以早半年来,她很高兴,只是有口气堵住了。
“起码告诉我为什么.”
他望着面前这个女人说,口气空前严肃。
但顾思芮仍然闭门不出。
直到晚上还没有听见窗外的动静,就趴在门柩里猫腻着窗外的环境,确认那个人确实已经离开,这才打开房门。
但刚一打开房门,她就明白自己做错决定的事。
那个人并不走,这时他正坐在她前面,只倚着墙睡。
她心里一痛,到底累成什么样子,放任自流地靠着墙睡去,想起来自己半年前离开时的供述,说自己应付得很多,会不会忙得没时间、结果呢、现在来看、是不是连睡都来不及呢?
细心一看,半年来他好像瘦了许多,定是连吃饭都没多香。
她拿出一条薄被,温柔地搭到他身上,把头轻靠着他肩,不自觉地竟然随之睡着。
又醒了,天色已亮。
天启二十六年大吉。
皇城里一片欢腾气象,皇帝大婚、普天同庆。
豪华喜气凤辇从官道徐徐而来,三千军甲护卫,阵仗空前。
红帐飞舞、朱钗谆谆教诲、凤辇里的妇人山眉远黛、朱唇灿烂、一双澄澈的眼眸望着官道上敲敲打打的人、袖袍之下、一双双素手紧紧相握、透露着这份她的张力。
一直到凤辇进入广武门、踏入皇宫、耳旁少些刚刚的喧闹之后,顾思芮方才安静下来。
走过广武门再来到武定门上,经过重重叠嶂来到整个皇宫的中心位置。
广台之上,那人一袭深红色黑纹喜袍嘴角含笑,眼睛盯着那徐徐而来轿辇。
红毯一直延伸到男子面前,满朝大臣们分立两旁,凤辇每到一处讲解叩拜之声,响彻天际。
她初来乍到,第一次看到皇宫里的豪华和诸多规则,刚刚难以平静的心绪又一次吊儿郎当。
轿辇停了下来,她一动也不动,一直等到长鱼撩开红帐,才回头看见面前那双骨节清晰、白嫩纤细的双手,微微一笑,把双手递进彼此的掌心。
长鱼和她慢慢地走着,凤袍蜿地、拾级而上、脚下如千万旦重、他为王、她娶了他、就意味着两人日后将风雨同舟、整个万里河山、万千生灵将依靠他们。
她不可能像从前那样陪护生活,而她的洒脱也将永远囚禁于他身旁,这座宫殿,然而还好,她拥有他,才会心甘情愿地陪伴于此,与他同当世界!
礼官唱完礼。
帝后两人向拜天地时,礼炮齐鸣,欢乐绵延不绝,甚至连宫外百姓也会感到欢愉。
徐叶和洛云起抱住小银铃站在贵宾席上,她不露声色地笑了,淡定地说“这么多年终于完满。”
想想那些年跌跌撞撞、曲曲折折、经历生与死,现在回头看,无非只是好好磨砺一下而已,因这一切,而更灿烂。
小银铃长得有点大,从徐叶怀里头直往上走,隔着千头万绪,仿佛看到高台上有一对新男人,也很好奇。
好奇地把小银铃直接扛到了肩膀上,她高兴地直硼了,徐叶微笑着说“你可以小心翼翼地摔下来,细心摔痛自己!”
“优秀的女孩,可以看出来吗?”
好奇地问肩上叫家伙的人,就听见她叽叽喳喳地说“清楚......清楚......”
徐叶指着正在广台上和顾思芮对拜天地的长鱼,对着小银铃道,“看到没有,就是那一个,就是你干爹呦,干爹身边那个跟娘亲长得差不多美的女人就是你干娘,过会儿大礼完毕娘亲带着你去讨喜糖吃。”
“糖......糖糖......”
小银铃伸过手去要,现在不行了,几乎要哭了。
徐叶赶紧安慰他说“不哭也不哭,一会儿给你!”
往往常里说,她并不容易唬住自己,只是如今却是人家结婚了,在大庭广众下,哭得多么不祥瑞,虽然还是个小孩子,却引人侧目并不是一件好事。
也不知这个女孩咋了,自己跟爹不喜欢哭闹,咋生小孩更是水干戈,动辄哭闹。
为此非常烦恼,就跟她爹说,看能否想办法不让孩子哭闹,可男人说姑娘家只需要娇气一些就可以了,所以才能得到男人的喜欢,她撇嘴一问,请问,您肯定有人喜欢这样子吧,林黛玉是谁?
“辛星和汀妃他们呢?”
看到席子上没有人,徐叶问。
“说不定自己家的人哪里喝得酩酊大醉,今天就服侍这个!”
言星与泽北自前些时候饮南极仙翁所酿酒后,便日嗜如命、日日饮酒,气得汀妃、辛星心生肝痛,这样看下去,他又是个大好青年、三好老公,只是这一天过得索然无味,他又去寻找爱好,可肯定比言星、泽北这两个厮要高贵得多。
果然徐叶到饭桌前巡视一圈,然后看到与朝臣们喝得酩酊大醉两人,辛星与汀妃拖到他们身边。
两个绝艳的女人在一大堆醉醺醺的男人中间格外光彩夺目,即使辛星和汀妃把自己家男人拉过来,也努力地无视这些,但那几个胆儿很大、目光直视的女人却落到了他们的头上。
谁人不知是什么贵客皇帝,又有什么人敢轻惹,却在他面前喝得酩酊大醉,藉着干劲,却不得好赏赏玩?
“二位先生真有福气,如果我有这样的娇妻在怀让我死心塌地都心甘情愿!”
“是啊,我的那只是雄鸡!”
一桌人喝醉了酒说完,言星与泽北点了点头,望着自己媳妇傻傻地笑了笑,“过奖的过奖、糟糠之妻不足挂齿.”
话音未落就打着酒嗝。
两人酒醉后此刻仍不知闯祸多少,不理身侧女子容颜。
汀妃袖袍
辛星也。
远远望去,徐叶摇头晃脑,言星等绝世好人都会是这个样子,下意识地打量着身侧,没有言星那么柔情,整天冰山般的面孔,又没有泽北能讨好女孩子,甜言蜜语拉着手指头都能数得清,这种人如今不改,哪有什么将来变的比这两个人更悲惨。
思及此,便开始为自己将来的退路做准备,自己年纪大了,生活不堪重负,但却有一个小银铃,等待女孩将来谈婚论嫁,亲家看到女孩的父亲就是这副样子,哪有什么想让自己家儿子离家出走的呢!
看到她入了神的洛云起问:“想到了什么?”
她猛然回神,“没有......没有什么.”
她望着面前满脸微笑地看向她这个男人,心下说道,她有很多想法,她这个男人长得就是这样,一开始她目光还算端正,不是说怎能相中这么好俊绝他呢?
“您的心写进我的脸,我看见。”
这伤心难过的愁容,他倒是瞧不出她的心。
徐叶沉默着,垂下眼眸,略显心虚,“看出来的是什么?”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自己根本就没什么好的吧。
汀妃带着辛星扛回家中,徐叶与洛云起两人留下参加完两人婚礼还准备回去,但是被长鱼与顾思芮发现。
“这就去吗?”
长鱼望着徐叶问。
“你跟思芮之间的事情已经结束,而我应该离开,小银铃年纪太小,无法适应人界,只能匆匆返回。”徐叶笑了笑。
“您自有一番心事,朕不会留您,咱寿数都比您矮,小银铃还是我认下的干女儿呢,平生愿朕再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