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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得太快,白肆连反应都来不及,松开骆小竹就朝窗子奔了过去。

黑暗之中,他隐约听见骆杉低哑的笑声,如同夜枭一般,让人不寒而栗。白肆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是冷的,他纵步上前,几乎无意识地探出半个身子,妄图去拉住什么。前后不过眨眼之间,就这么一探一捞,还真被他拉住沈千秋一只腿。白肆几乎觉得这是幻觉,瞠目向下看去,夜晚的院子里只亮着两盏光线薄薄的路灯,映得草坪中间那片空地白惨惨的,透着一股不祥。

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小货车,司机双手抱头跪在地上,两边站着持枪的武警。骆杉大概自己也没想到,那辆原本负责接应他的小货车早被蹲守多时的警察控制起来。他就那么仰面朝上摔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着,大片的鲜红从大脑的位置蔓延开来。

凡是看到这副情景的人都知道,人肯定是救不过来了。

可白肆手上还提着沈千秋的一条腿,他顾不上多想,一边喊了声“千秋”,一边伸出两手攀住沈千秋的膝盖,咬紧牙关把人一点点提了上来。

就在这时,白肆突然觉得肩膀处传来一阵钝痛,以及骆小竹哑着嗓子的尖声哭泣:“白肆你松开手!我哥哥死了,她也得陪葬!”她一边哭闹咬人,随即整个人都趴了上来,白肆双臂已经不堪重荷,哪里禁得住她这样?额头青筋暴起,白肆忍不住爆了粗口,低吼了声:“滚下去!她如果摔下去,我他妈的让你生不如死!”

肩膀上的骆小竹只愣了一下,就更大力地从后面抱住他两只胳膊,不让他使力,一面嘶声喊道:“我早就生不如死了!白肆,我早就生不如死了你不知道吗?”说着喊着,她竟然又大笑了起来。

被她这么一闹,白肆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松了一松,就这么一瞬,

白肆就觉自己的手从沈千秋的裤管滑了下去,他紧咬着牙狠狠一握,堪堪拉住沈千秋的脚踝。豆大的汗珠沿着白肆的脸颊流下来,一片黑暗之中,白肆长吼一声,将全身力气都使在一双手臂上,拼命拉住沈千秋的脚踝,想像之前那样把人提上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还有小护士焦急的喊声:“406床!406床!你们人在里面吗?快把门打开!”

紧跟着就听“咣啷”一声,门被人从外面踹开,几个身穿深色警服的年轻男人冲了进来。

白肆听到身后的动静,也顾不得回头,低吼了声:“快帮我救人!”

那几个人见白肆半个身子都探在窗外,双臂下伸,满头是汗,背后还挂着一个又哭又闹的女孩子,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两个大男人上前,一左一右拉开骆小竹,另外一人挤上前,拽住沈千秋另一条腿,和白肆一同使力,总算将沈千秋救了上来。

沈千秋原本就有点轻微脑震**,这么一阵折腾,在半空中就晕了过去。白肆把她拉上来,就见她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软绵绵偎在自己怀里,意识昏沉,眼泪险些夺眶而出。

骆小竹被拉到一边,还在哭闹不休。医护人员这时一拥而进,见到骆小竹的情况,便让人把她挪回原来的病房,打了针镇定,这才让她安静地睡了过去。

而沈千秋这边,白肆把她抱回病床,又用湿毛巾给她擦了擦额头脸颊。过不多久,沈千秋也渐渐苏醒过来。

白肆见她醒了,便扶着她慢慢坐起来,开口第一句却是:“沈千秋,你差一点就死了。”

这话说得太直白,未免有点不好听,可沈千秋却听出他话里的恐惧,还隐隐听出一丝哭音,不禁扯出一缕笑说:“我也以为我这次要死了,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厉害,又把我救了回来。”

话音刚落,就觉唇上软软凉凉的。沈千秋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什么,不禁大窘,撇开脸说:“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