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宁根本没等高堂上的梁逸询问,直接开口道:“大人,小女子是沈家村人,今次特地前来是为了转告我亲表哥沈铁生恶意烧毁我粮仓一事!”
简简单单一句话丢出去,像是一个炸弹,瞬间又让站在公堂以外的围观群众热闹了起来。
“什么?烧毁粮仓?!”
“刚才那个男的这么缺德?!看不出来啊!”
“啧啧,那小姑娘也是可怜啊,没听她说吗?是个乡下人,被烧了粮仓那可是断人生路的事啊!”
“对啊,何况今年粮价又这么恐怖,那表哥心思也太恶毒了吧!”
议论的重点一瞬间就从对沈玉宁的恶意揣测转变为对沈铁生的唾弃。
很多时候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就是如此墙头草,只要谁家说得出理,后续的细节根本不需要当事人说,自动就能脑补出一场大戏。
沈玉宁对此也早有预料,倒也一点不显得惊讶。
沈铁生却是苍白着一张脸,梗着脖子回击道:“你放屁!我有烧到你一粒粮食吗?!你不要血口喷人!”
众人还等着沈玉宁反击呢,却只见到她从身后人手上接过了一本册子直接递到了县令案台上,淡淡开口道:“梁大人可以看一下,我对我粮仓的投入情况。”
顿了顿,沈玉宁才语含讥讽的开口道:“的确是没有烧到我一粒粮食,可造成的损失也足够让我在现在这个粮价的情况下买个二三十的粮食了。”
公堂里外俱是一静。
二三十石,对于一些人口少些的家庭来说都是能吃上一年的量了。
更何况在现在这个粮价下,那可也是一笔不得了的价格啊!
一说起这个,沈玉宁倒是没什么反应。
毕竟对现在的沈玉宁而言五六十两也实在不算是什么承受不起的损失了。
反倒是参与了粮仓建设的其中一个村民开始抹起了眼泪,直挺挺的就跪了下去:“大人,你要为我们做主啊!玉宁根本就没招惹他沈铁生!可他惦记的不光是玉宁家的粮食,还有我们这些人准备送到粮仓保存的粮食啊!”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会儿这么一个汉子直挺挺跪着,流着泪,围观的群众也大多生出了几分戚戚然。
毕竟在这个年代,除去那些个豪富之家,谁家又没有饿过肚子呢?
烧粮仓这种案子之所以被列为恶性案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大家普遍抗风险能力低,一家子如果真是遇上这样的问题,真的有可能被饿死的!
梁逸脸上表情也不由严肃了几分,只一个眼神,场内负责行刑的衙役就直接走到沈铁生身后,一脚直接把他踹跪在地上。
沈铁生这会儿也心里慌得很,飞快想着应该如何应对,可仍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额头不由也开始渗出冷汗。
梁逸简单翻看了几眼沈玉宁提供的工程造价书,沉沉呼出一口气,望向沈铁生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不善:“沈铁生,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