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香张了张嘴,看着自己女儿放在案台上的散碎银子,瞬间悲从中来,捂脸就哀哀哭起来。
心里本来就惦记着王员外这个老色狼是不是惦记上自己娘亲这事儿,这会儿被李瑞香这么一哭,沈静雨更是烦得不行,直接开口打断了李瑞香的哭声:“哭哭哭!我当初被送进这个破地方的时候,你就只知道哭!这会儿遇到事了,也来找我哭!我能找谁哭去?!”
李瑞香一愣,瞬间连哭声都没了,只剩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嗫嚅了好一阵,李瑞香才哑着嗓子开口道:“静雨,娘知道,是家里对不住你,可当时我们也没法子啊!”
沈静雨本就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不过是在员外府被磋磨了一番学乖觉罢了。
这会儿冷眼瞅着自己亲娘,沈静雨直接把毛巾往木盆沿就是一砸:“反正你要给我说得无非就是我爹咋了,我弟又咋了!家里每一个人惦记着我在这里过得好不好,就只惦记着我能给家里那多少银子!”
丢下这么一句话,沈静雨气哼哼直接扭身就坐回了自己床铺,偏过脸连个眼神都没留给李瑞香。
李瑞香也没想到自己闺女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可又想到自己当家的昨天那副样子,顿时神情也带上了几分萎靡。
许久后,才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你爹就不是个好人,都是娘拖累了你。要怪,只能怪娘命不好,不能生在这种好地方,不能给你个好出生,也没有给你找个好爹。”
沈静雨这会儿一听这话,也是惊了。
自己娘有多中意自己那个爹,她是再清楚不过的,能让自己娘说出这么一番话,和太阳从西边儿升起也差不多了。
张了张嘴,沈静雨好一会儿才呐呐道:“娘。你这是怎么了?”
李瑞香苦笑一声,这才从木桶中跨了出来,用比她衣料更细致两分的毛巾擦干了水,直接换上了沈静雨给她准备好的衣服。
“你弟差点被人打死了,你爹就只惦记着他那点玩意。我这次也是看透了。”
沈静雨本还打算再劝几句,可一想到自己亲爹和爷奶那副恶心模样,就歇了话头,微微点了点头:“没事儿,娘,如果你想通了,我攒攒钱,给你在县城买套房子,你带着我弟搬过来!”
李瑞香苦笑一声:“算了,你还是给自己留点体己银子吧。这次来,我就是想着让你回去给你弟撑撑场面,你都不知道沈玉宁那个小蹄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狐狸转世,勾得县城里的大老板替她在村里修了药膏厂,还带回来两个陌生男人,直接就把你弟打晕了。”
沈静雨愣了愣,这才微微蹙起眉头:“你有听到沈玉宁叫那些什么名字吗?没准我家老爷认识!”
一听这话李瑞香眼睛都亮了,想了好一会儿才迟疑道:“叶。叶然吧?还有个年轻后生,我忘了叫什么了。”
沈静雨摆摆手:“没事儿,这事儿我一定放在心上,到时候一定想办法给我弟讨个公道回来!”
这边母女俩说得热闹,而去了翠衣小院一趟的王员外是怎么都忘不了方才看见的那一幕,在花园子里晃悠了好一阵,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奔着西小院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