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只的哈巴狗朝着白拂璃叫唤个不停,森森白牙充满了威胁之意,似乎一点都不惧怕眼前比它大上不知道多少的人。
然而白拂璃只是轻飘飘地看了它一眼,它立刻就夹紧尾巴,哼哼唧唧地逃走了。
白拂璃顺着哈巴狗逃跑的方向走,很快就听见了女子银铃般的笑声,眼前浓雾一般的黄色,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色彩。
最先入眼的是一个婷婷而立的髻插芍药花的贵族仕女,浅紫色的纱衫上,有以四个斜角田宇为一组的菱纹。白的帔子绘有彩色云鹤,从肩后身向前胸下垂。她的身子微微前倾,迎接向她跑来的哈巴狗。
“你跑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也被那个妖怪给抓走了!”女子爱怜地摸了摸哈巴狗,惹来小狗摇尾乞怜的撒娇。
她抬眼一瞧,看见了白拂璃的身影,立刻把小狗藏到了身后,娇声呵斥:“你怎么又来了!”
她的声音引来了其余的几个画中人,身材娇小的妇人,神情庄重,身着朱红披风,外套紫色纱罩,从远处巧移莲步而来;髻插荷花,身披白花格子纱衫的贵族女人与一只仙鹤一同出现……
《仕女图》上的五个女人都出现在了白拂璃的面前,她们看白拂璃的眼神充满了忌惮,可面上的表情却十分的僵硬,就像是一张面具,牢牢地焊死在她们的脸上,让她们除了面具之外不会有其他的表情。
“你已经强行带走了我们的侍女,还有什么不满意!”
白拂璃听她们这样一说,立刻就明白了,《仕女图》上丢失的侍女,又是那个假白拂璃的手笔。
她也无心向几个画中人解释其中误会,直接问道:“我该怎么从画里离开。”
“你问我们,我们怎么会知道,”白拂璃见到的第一个女人如此说道,“我们不过是画中之灵,尚且不能离开画中世界,而你,来去自由,还能将画中人带走,这个问题怕不是拿我们寻开心!”
“真是太欺负人了,上回来还让我们给她端茶倒水。”
“就是,还逼我给她捶腿捏肩,还嫌我不会伺候人,我瞧着像是个伺候人的人吗?”
“最可恶的是,她最后还把侍女给带走了,再也没人给我扇风,害得我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
“难道不是她逼着我们做完这些后,还说我们像纸人一样不够灵动,更让人生气吗?”
一人一句的控诉,让白拂璃轻而易举地知道了假白拂璃在画中世界的所作所为,对她的真实身份或者说,创造出假白拂璃的人,充满了好奇。
画中的世界,如果不是这回莫名其妙地被带了进来,白拂璃这只千年狐狸精也没有办法利用自己的能力进入的结界,而假白拂璃出入自由,甚至还能带走原本诞生于画中世界的东西:《牧童牵牛图》的牛,《春山泛舟图》的屋子和《仕女图》中的侍女,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眼前最主要的事情是如何离开这里。
常言道:物老成精,万物有灵。
可成精成灵需要极其苛刻的条件,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可归根结底,这画中世界的建立还是寄托于画纸的基础上,而纸最怕的就是——火。
白拂璃恰好有。
还是能**涤一切阴气晦物的至阳之火。
至于她点火之后,这幅画会这么样,就不归她管了,紧急避险的情况下,也不会违反《妖怪管理条例》。
白拂璃举起手,掌心燃起金色的火苗,原本还在喋喋不休的五个仕女立刻闭上了嘴,一脸惊恐地看着白拂璃。
“你,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