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个人依旧是毫无头绪,但她总觉得她离真相很接近了,就差一点点,只是差得这一点又让人无从查起。
林则知道她的脾气,看她消瘦病弱的样子,一句重话都不舍得对她说,只好顺着她的意思,此事暂时作罢。
“那好吧,你先养好伤再说。”
“不过你要记住,刚才那些话切不可再说,尤其不能同沈牧舟说。”
林颜汐点点头道:“爹,你放心吧,我知道轻重的。”
在这方面林颜汐还是从没有让林则失望过得,她要比林若烟聪明许多。
父女俩又说了些家里的事,比如掌家之权又重新交回给徐氏。
林颜汐也懒得再理这些事,反正娘的嫁妆徐氏不敢再打主意,又有之前的事,徐氏一时半会也不敢再像从前那般挥霍无度。
在林则要离开时,林颜汐想了想还是开了口道:“爹,算我求你了,别再帮着太子对沈牧舟下手。”
林则的脚步顿了顿,也不知是不是同意了,只是“嗯”了一句离开了。
糖炒此时已经收拾好了包袱,站在院子里,等林则出来。
他瞥了一眼糖炒,冷声道:“走吧。”
糖炒拿着包袱,回头又看了眼坐在床榻上静静凝着她的小姐。
栗子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跑回屋子里,跪在地上替糖炒求情,“小姐,您别赶糖炒离开,她自幼跟在小姐身边,除了这还能去哪啊,小姐。”
“现在太傅府里是二房当家,咱们与二房一向不合,她回去在徐姨娘的手底下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林颜汐面色冷漠,看着糖炒一步三回头得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院子的转角处。
她垂眸看向栗子,“你去送送她吧,她不会再回来了。”
栗子还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见小姐态度坚决,她擦干了眼泪说道:“那我代小姐去送她离开。”
说完栗子就往府门外赶去了,林则已经上了车轿缓缓往太傅府驶去,糖炒跟在马车的最后面。
栗子拉住了她,给她一个小荷包,“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在小姐身边吃穿都是好的,也用不上银子,你留着回太傅府用。”
糖炒执意不要,“你帮我照顾好小姐,是我伤了她的心,没脸要你们的东西,有缘再见吧。”
说完她就要追上已经走远的马车回太傅府了,她往前走了两步,看到一个男子抱着刀在围墙下立着,默默看着她离开。
是小六。
二人对视了一眼,糖炒脚下顿了顿,便继续往前走了。
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小六还是站在那未挪动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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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阁。
床榻上一床被子下传来隐隐的抽泣声。
沈牧舟缓步走了进去,拉开被子,林颜汐哭红的眼睛像小兔子一样望着他。
他伸出手,帮她擦干泪水,“哭吧,别自己哭,我陪你。”
林颜汐一下扑进他怀里,颤抖着,她难过的不只是糖炒的离开。
少女娇小的身子趴在他怀里哭了好一会才抽着鼻子抬起头去看他,泪光盈盈的,很是触动人心。
沈牧舟倒了一点温水,把手帕投湿,轻轻擦干净她满是泪水的脸,对于糖炒离开的事没有多问半句。
她的情绪也逐渐平稳了许多,“你的寒疾算是好了吗?”
沈牧舟将手放在她脸上,男子的手心总是要比女子温度高一点的,她软软的小脸蛋感受到从他手心里传来的一股温热。
他说:“已经好了。”
“那你往生丸的毒呢?也解开了?”
沈牧舟说道:“随着寒疾一起消失了。”
她这才放下心来,躺回**,又问道:“太子的事如何了?”
他如实说道:“已经掌握了一些他卖官敛财的证据,但不着急,聪明的猎物,只会给你一次捉住他的机会,网子铺开了,需得等时机成熟了再落网。”
“比起太子的事,南闵的旱灾更让人揪心,每天都有数以千计的难民涌入都城里,再这样下去都城也无力负担这么多的灾民。”
前世涌进都城的灾民太多,一开始皇上还发放库银赈灾,由官府专门设立粥棚救济灾民,也正是因此引来了更多的灾民,超出了官府的承受能力,停止施粥了。
在停止施粥之后,灾民起义开始在街上肆意抢夺地盘和食物,都城一时内血流成河,损失惨重。
林颜汐躺在床榻上,气息还是有些虚弱,“放心吧,南闵的旱情过段时间就会结束了。”
沈牧舟有些疑惑的凝着她的眸子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