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出了大殿，整个人垮了下来，一下子好似老了许多，高公公跟在身后满眼心疼。

他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何曾见过皇上露出这种失落的神态，皇上如今的年岁，接二连三接受这种打击，如何能承受的住。

“皇上，要不咱们去皇后处去看看小皇子吧，小皇子最近身体渐好，听皇后宫中的宫女说，小皇子一直念叨着皇上呢。”

高公公跟在身后，没话找话询问。

“你跟朕多少年了？”

皇上叹了口气，看着湖边一只鸭子带着几只小鸭游水嬉戏的场景。

高公公想了想道：“奴才从八岁起便跟着皇上，至今已有四十四年。”

“一转眼四十多年了，朕记的宴儿出生时你还抱过他，还曾夸赞宴儿是个聪明聪慧的孩子。”

提到封景宴小时候，高公公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对呀，那时候的二皇子既聪慧又讨人喜欢，奴才记得二皇子小时候知道皇上您打理朝政辛苦，每日都要忙到很晚，还想着去学习如何做补身汤来给你给你熬汤，结果汤没熬熟，还伤了自己的手指。”

皇上笑着点了点头，脑中似乎有了那时候的画面，那个小小的肉肉的小家伙每天跟着他身后父皇父皇的叫着，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那个小家伙已经长成了大人，可是……

“对呀，明明小时候那么可爱的小家伙，长大了怎么变成这般。”

听到皇上又提起现在，高公公叹了口气，劝解道：“这都是二皇子的命，二皇子打小是奴才看着长大的，二皇子一向尊敬懿王殿下，这次之所以做事那么过激，许是因为怡妃娘娘的事情，二皇子与怡妃娘娘母子感情深厚，怡妃娘娘出事，二皇子身为儿子不可能坐以待毙，但是二皇子选错了方法选错了道路，才导致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会不会觉得朕对待怡妃对待宴儿，过于无情了。”

皇上想起封景宴被禁卫军拖下去时那绝望的眼神，心里就拧着疼。

到底是从小疼到大的儿子，即便犯了再大的错误，最受伤的还是他这个做父亲的。

“皇上您可千万别这样想，这次奴才一点都不站在怡妃和二皇子那边，这次的事情的确是他们做错了，明明他们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但偏偏要走这条路，谁也阻拦不了，幸而这次懿王妃和懿王殿下都没事，若不然皇上您要如何面对先皇和林丞相。”

皇上虽然心疼封景宴，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路。

“你去安排一下，即便他被贬为庶民，也切莫让人欺辱了他，毕竟他还是朕的儿子。”

这是他身为父亲，唯一能为自己的儿子做的。

高公公连连点头：“皇上您放心吧，老奴一定会将这件事办的妥妥当当，且不会让懿王和懿王妃发现。”

“算了，朕就不回宫殿了，去看看羡儿吧，朕也多日未见他了。”

话落，随着高公公的一声高呼，皇上登上御撵，宫人们转道朝皇后的宫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