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刺君(1)(1 / 2)

诞降之师 范之家 2262 字 3个月前

他跨步,走向他,走向这幕戍州最寻常可见的风景。

“主子。”站定位置,他垂头,唤他一声。

“好久没与你一块射骑了,便让儿怀替咱们布置了这间『房』。”那人转身,递给他一双马缰。“春天的草原,跑起来最是舒畅。”

他接过马缰,瞬了对方一眼。在梦里,既看不清他的长相,更摸不透他的表情,只能用声音判断他的喜怒与城府。

那人翻身上马,动作利落,没一丝多余。

“入穰原多年,”他说:“没生疏射骑吧?”

他客气地回道:“自然不比天天在马上生活的主子。”

他听到东主子哼着气,笑他拙劣的奉承。

他不以为意,套着马蹬,跟着上马。鞍上备有弓套、箭筒,用具俱全。

他拔弓,张臂一拉,力透弓身。这张弓属八尺汉所用,需百斤拉力,但他使来流畅顺手,毫不窒碍。

一旁的视线始终盯着他。

“如何?”东主子问:“还上手?”

“谢主子。”他垂着眼。“一把好弓。”

“那也得强的人使,穆月。”他回道。

两人踢了马肚,朝绵延的绿坡奔腾而去。

即使在风中奔驰,他一样听得清东主子话语的声音,这便是侍魇术的魔力。

“螫蝎的事,你都听儿怀说了?”

“是。”他轻声说,声音也清楚地传到东主子耳里。

“永无有下落吗?”

“没有,主子。”

东主子转了话题:“咱们到那丘上看看,野兔、土鼠多,说不定有狼。”

两人转了马头方向,跑了一阵,也沉默一阵。

最后,东主子问:“花楼会那夜,你在场。”

“是。”

“也是当夜出席的人里面,如今唯一的活口。”

他答得更顺从。“没错,主子。”

“有什么我该知道的事,”他顿了一下。“要与我报备?”

他说谎。“没有,主子。那夜,很平顺。螫蝎传了话,就散会了。”

“是吗?”

他想了想,再补:“也或许,正是那夜,我们便被对方盯上了。”

“你有没有想过……”东主子问:“为什么只有你活着?”

“我也很好奇,主子。”他淡淡地说。

“你独活,就不怕别人怀疑?”

他继续装愣。“恕我直问,主子,怀疑什么?”

东主子呵笑一声。“遇到这种事,还能怀疑什么?穆月。”

“我若有隐情,今晚就不会赴会,主子。”

“错了,穆月。就我来看,你就是那种……越有隐情,越会伪装无事的人。”

他无语。也应该说,他早就习惯这种质疑了。

“不过,确实不可能是你。”后来,还是东主子自己推翻自己。“那些人全是强人,若不会使术,也有别的斤两,谅你即使起了歹念,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他无所谓地应和。“主子说得是。”

他再问一次。“真没事要与我说?”

“没有,主子。”

“很好。”

他们来到丘顶,与对丘遥遥相望。

东主子用马鞭指着:“看到没?”

他跟着一望,答:“看到了。”

“一匹孤狼。”东主子说:“在看着牠的王国呢。就跟少司命一样。”

他屏息,等着对方接下来的话。

“替我拿下牠吧,穆月。”

他直问:“少司命吗?”

东主子哈哈大笑。

“我听儿怀说,穰原又掀了一阵净身潮?”

“是。”

东主子微侧头,睨他。“很恨吧?”

他面无表情。

“那些牲人,只要一踏进駮庙净身,再出来,虽然除净了牲体,但从此也只能拖着残疾度过余生了。”

“对。”

“我该庆幸,你与穆日当时逃得快。若让净身了,蚀日后也就不可能得到你们这两员大将。”一顿,又慢慢地说:“而现在,我身边,就只有你了,穆月。”

他的马开始躁动不安。

“你之前表现如何,我一律不追究。你到底隐瞒我什么,我也不再探问。我只要你……”东主子语气加重。“现在对我展现忠诚,顺便,实现你复仇的野心。”

他踢了马腹,马踱前数步,与东主子的座骑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