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悠悠心情十分复杂。

前世她活的很短，还没来得及体验爱情的美妙就早早撒手人寰。

没想到这辈子的爱情竟然这么复杂。

“兮染，无论那个优儿是不是我的前世，现在的我没有了曾经的记忆，所以我已经不是真正的优儿了。”

她看着他，有些心疼的皱起眉头。

她能理解兮染想要复仇的心情。

可是……

现在的叶睿渊并不是曾经杀掉他父母的人。

现在的自己，也并不是曾经的优儿。

他执念了十三世，终究是一场空。

穆悠悠没办法劝说兮染放下，毕竟这种仇恨放到自己身上，自己也未必能放下。

“你不用害怕，我已经决定不杀你了。”

兮染轻笑一声，转过头温柔看她。

“你本就没有错……”

他声音有些落寞，眼睛望着远处的大海，看起来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

“这些年我已经累了。”他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叶睿渊或许上辈子无恶不作，让人残忍杀死自己的父母。

可是这辈子他却私下偷偷建了很多希望小学，无名捐款，默默的帮助了很多贫困家庭。

有时候，对错是没有界限的。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执着下去也不能拥有一个结果。

“对优儿来说他是一个完美的爱人，可是对我来说他是一个杀人恶魔。”

“这辈子他成为了一个普通人，没有高官显贵的身份，但是依旧拥有富可敌国的能力。”

“他很有钱，但他用了这些钱救了很多无辜的人，建了无数希望小学，如果我杀掉他，那些孩子怎么办？”

听着兮染的话，穆悠悠心里酸涩万分。

兮染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哪怕肩负复仇的重任，可依旧会为了大局考虑。

“悠悠，我违背了‘它’的意愿，恐怕不久后就要彻底消失了，所以希望在这最后的时间，你能陪陪我。”

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渴求，穆悠悠眼中含泪的点了点头。

她明白违抗系统的后果是什么，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觉得心痛。

“我的手上已经沾染上了一条无辜的生命，我为了报复他，亲手杀死了这一世的母亲。”

兮染说到这里，他的眉间弥漫上了难以言说的痛苦。

穆悠悠看着他不断颤抖的肩膀，慢慢朝他走了过去。

“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的是对是错了，母亲是个很好的人呢，很温柔善良，小时候最疼我了。”

他继续说着，可是眼角却流下一滴泪。

“我和那个渊王爷又有什么区别，我竟然也成了自己最恨的那个人。”

听着他的哭音，穆悠悠心中很是难受，她走到他身边，轻轻的用手擦了他的泪。

兮染一把抱住她，把脸埋进她的怀里，哭的像个孩子。

“你心里，一定很痛苦吧。”

她并不清楚兮染和叶睿渊的恩怨纠葛，但是听他说完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

兮染压抑克制的哭声，让自己的心也狠狠揪了起来。

她不停的轻柔拍着他的后背，希望能安慰到他几分。

看着这个一米八几的大男孩，此时像个脆弱的孩子，她的眼睛也一阵酸涩起来。

“是啊，我试图用仇恨麻痹自己的大脑，可是十几年过去了，留给我的，更多的是悔恨。”

兮染的声音透着绝望，还有说不出的迷茫。

“我手里的权利越来越多，可是这一切并不能使我快乐，我以为让他痛苦，我就能开心，可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