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娘，如今，芸姐儿能干了，前些日子，咱家的点心坊开业了，生意也还不错，这次，她还特意让作坊里做了些点心，拿来给你们都尝尝。”

说起闺女，陈氏心里眼里都是笑意。

“那敢情好啊。”闺女日子过的好，陈何氏自然是高兴不已，随即又道，“快，咱们进去跟你爹道喜去，让他也高兴高兴。”

陈氏的父亲，半年前突然生病中风之后，行动便不太方便了，一直都躺在炕上，只有每日早晚的时候，才在陈何氏或者是两个儿子的搀扶下，下炕来散散步，所以，这段时间，苏芸从未见过。

“来……啦？”

陈老爷子看到闺女回来，显然也很是高兴，微微转动着脖子，说话并不太清楚，却也能知道听出其意思。

“哎，回来拉，爹。”

陈氏当下便落了泪来，忙走到炕头，跟陈何氏一起，将陈老爷子给扶了起来。

“回来……就……好。”

陈老爷子坐起来之后，苏芸才注意到，他的手和嘴一直都在颤抖着，嘴巴都有些歪了，说话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的流着口水，声音听不大清楚了，眼睛看的也是别处。

“爹，我带孩子们回来看您了。”

陈氏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几个孩子，抹了一把眼中的泪，努力的让自己笑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为老头子擦了擦嘴角。

“这是你大外甥，平哥儿，他开年之后，就要去参加童生试了，边上是外甥女芸姐儿，如今，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在管着，还开了两间铺子，一个作坊，能干着呢。”

陈何氏坐在自家男人旁边，用身子给他支撑着，一个一个的大声介绍着，“那边是你小外甥，安哥儿，如今，过了这个年，就十一啦。”

陈氏看着爹娘，泪再次忍不住落了下来，陈何氏介绍完，才对陈氏道。

“你爹近来记性越发不好使了，很多事情，头天才发生，他转头就能忘了，有时候连我是谁，也都不认识了，嘴里却时常念叨着你的小名儿。”

陈何氏说着，自己也忍不住抹了一把眼角，跟老伴过了这大半辈子了，眼看着好好的一个人，成了这副模样，心里怎能不难受。

“秀儿……要……听话……”似乎是印证陈何氏的话，老爷子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了几个字，陈氏凑近了一听，大概听出了个意思，顿时鼻子又是一酸。

陈何氏伸手拽了枕头过来，给老爷子垫在后边，苏芸忙伸手去帮忙，多拿了一个枕头垫在一起，弄的高一点儿。

陈氏也帮着母亲将老爷子给挪了挪身子，将他放到炕头边上靠坐着。

“娘，爹他这样子有多久了？”

陈氏拿了帕子擦拭了眼中的泪，伸手为老爷子盖上被子。

“有大半年了吧，那时候你家里正出事儿呢，也没好再给你贴乱，这两个月表现的越发的明显了，总是迷迷糊糊的，清醒的时候不多。”

陈何氏伸手拉了闺女坐在了炕沿上，一起说着话。

苏芸找了个地方坐下，听着母女两个聊天。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此时不管是陈氏还是苏芸，都觉得心情有些沉闷，虽然没有人说，但是却也知道，老爷子这样子，怕是过不长久了。

门口突然探出来一个小脑袋，乐乐眨了眨眼睛，好奇的看着坐在门口位置的苏芸。

“乐乐，还认识姐姐不？”

苏芸伸手将乐乐拉到身前，柔声细语的问道。

“芸姐姐！”

乐乐歪着小脑袋，脆生生的喊道。

“哎，乐乐真乖。”

苏芸忍不住在乐乐的头上摸了摸，刚才有些压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芸姐姐，我可以吃那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