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丞一脸得意,“他私藏了一根竹笛。”说着,将竹笛亮了出来。
“姑娘,那是我爹的遗物,我参军之后就一直带在身边的。”那士兵委屈地说。
连钰客客气气道:“大人,他是带了根竹笛,但从未演奏过呀。”
御史丞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他演没演奏过,谁能证明?”
“我们都能证明。”周围的几个士兵说:“这小子对音律一窍不通,只因为他爹是个乐师,“才会有这东西。”
“是呀,我爹是个乐师,一辈子穷困潦倒,我娘不让我学音律,说会饿死,我这才来参军的。”那士兵忙不迭地解释。
御史丞强词夺理道:“不懂音律,不代表没有吹,胡吹也算吹。”
堂堂御史丞,就这么胡说八道,没理辩三分,连钰气得脸都白了。
“大人,国丧期间,一切政事搁置,大人又何来圣上朱笔亲批的公文?”她尽量用客气的语气问道。
御史丞被她问住了,不免恼羞成怒,“怎么,您还想说皇上有错?”
皇上?国丧期间,理应由太子主持丧仪,太子尚未登基,何来的皇上?
更何况,先帝并未立下太子,那殷然想以太子自居都嫌没资格,竟然敢自称皇上?
若要说理,她三言两语就能把这个来路不正的御史丞驳倒,但显然,人家不是来跟她讲理的。
何殇将她往身后一带,迎了上去,“大人,国丧期间,本应避嫌,此人私藏乐器,实属不该。这样,军法处置他如何?”
所谓军法,也不过几十军棍,身体强健的,养些时日也就好了。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两全之策了。
没想到,御史丞丝毫也不让步,“对先帝不敬,就是死罪。他犯的是律法,又岂是区区军法就可以处置的?来人,给我将这个胆大包天的狂徒就地正法。”
一个御史丞跑到骠骑军中杀人,这挑衅的意味十分明显了。
但人家有未来的新帝撑腰,自然是如何胡作非为都可以的。
何殇知道,事情进行到这一步,那个士兵必死,连骁的脸面也必丢。
但如果他们阻止,只会将事情闹大,落人口实的结果,是遭来更深的祸患。
他知道连钰一定不服,连忙抢先说:“那此人就交给大人全权处置了,等大将军回营,属下一定好好解释。”
御史丞斜了他一眼,“哼,你小子倒是识时务,这军中啊,要是多几个你这样的人,皇上又何苦如此费心呢。”
“大人过誉了。”何殇的语气虽然客气,脸上却是丝毫笑意也没有的。
“何殇……”连钰眼看着那个士兵被按在地上,目中流露出无助和难以置信的神色,心就狠狠一抽。
“稳住,小不忍则乱大谋。”何殇悄悄抓紧她的手。
御史丞正要招呼人动手,突然嘴角一勾,奸笑起来,对何殇招了招手,“既然你如此懂事,那么就由你来处置这个犯人吧。”
他的算盘可是打得好,便等连骁回营,知道自己颜面扫地了,也跟他没什么关系,人又不是他杀的,而是连骁自己的手下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