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殷然一声令下，弓箭手齐齐放箭。

辛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殷离迎着箭雨飞驰而来，不过瞬间，无数利箭就刺穿了他身体。他跌落在地，口吐鲜血，还兀自抬头望着她。

辛晓张着嘴，却什么都喊不出来了，她怔怔地望着如箭靶子一样的殷离，只觉得头顶的天都塌了。

他都走到这一步了，眼看着就要成功，却为了她，浑身插满利箭，死得如此凄惨。

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傻？难道他不知道，他的命多值钱呢，是他母亲用自己的命保下来的呀。

他走到今天，迈过了多少深渊，躲过了多少暗算，却以这样的姿态，倒在了她的面前。

这一切都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

最痛的伤，是哭都哭不出来。

辛晓感到颈边一凉，是殷然的剑抵着她的脖子。

她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失声了。

只听见殷然说：“怎么样，你最爱的人，死在了你的面前。他的血，漂亮吗？”

辛晓平静地望着他，目光中却有着最深的恨意。

不想骂他，她想让他死，不得好死。

“冲啊，为王爷报仇。”宫门下，何殇大吼一声。

突击大军将盾牌举过头顶，毫无畏惧地冲了过来。

弓箭手射出的箭，大部分都被盾牌挡住，大军分批到达宫门下，开始破门。

殷然不慌不忙地向下望了一眼，好像殷离死了，他终于解脱了一样，倒是不在意宫门会不会被攻破了。

他诡异地笑着，用剑尖在辛晓脸上轻轻一挑，伸手沾了些血送到嘴里，叹道：“真好吃，原来，这就是鲜血的味道啊。真想下去，亲自尝尝，殷离的血是什么味道。”

辛晓木然地盯着宫门下，那正被人抬走的，殷离的身体。

此刻，她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不想听。

她在等，等着殷离站起来，就像他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他是死过的人，却淌着冥河的水，又回来了。

这一次，他一定也可以的。

他身上穿着铠甲呢，箭应该刺得不深，是她离得太远，看花了眼。

他一定没事，老天既然让他走到今天，就不会轻易收走他的生命。

不然，他的所有努力和布局，又成了什么呢？

“你想见他吧？”殷然的声音，阴森森地响起，“好，朕这就让你去见他。”

辛晓只感觉到身子猛地失重，迅速向下坠去。

最后一眼，她还望着那个渐行渐远、插满利箭的身影。

去陪他了，她闭上眼睛，好像整个人都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