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赌气着呢,就听房门被人轻轻打开了。
她一扭身,脑袋冲着墙,不说话。
殷离在她身边坐下,一只手搭在她胳膊上,缓缓道:“我不是跟你赌气,而是有些忧心罢了。”
“你忧心什么呀?”辛晓随口问。
从京城出来,走了这几天,说是逃命,却也跟旅游差不多了。
遇上个小城大镇的,都有醉仙楼的分号,吃喝不愁,住的也舒适。
起初她还有些着急,但看殷离从容不迫的样子,她也就不急了,并且一直坚定地认为,殷离是成竹在胸,知道他们一定逃得掉的。
殷离的声音温温和和的,“辛晓,你看哈,我们出了京城,已经走了好几天。按说,应该没什么危险了才对。殷然要害的人是我,只不过打算用你顶个罪,就算你跑了,他也大可以用别人去顶罪,何必兴师动众地通缉你?”
辛晓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立时明白了过来。
八成是那殷然被她下药之后,犯病了。
从前她在御前伺候汤水,每每少量地下点药,目的是为了慢慢掏空殷然的身子。
有了持续的药效在,殷然的精神呈现出虚假的好转,因此没人发现什么异常。
祝捷宴的那天晚上,她明知殷然的阴谋,打算挣个鱼死网破,就下了大剂量的药。
如果殷然把那碗佛跳墙吃了,他的身体一定受不了那么猛烈的药效,这几天定然是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追查下来,一定能发现,是她在饮食中搞鬼。
所以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她会被全国通缉了。
心里猛地一抖,她从**翻身而起,双手死死抓住了殷离的肩膀,“告诉我,祝捷宴的那天晚上,殷然有没有吃佛跳墙?”
“就是你下了假死药的那个?”殷离问。
“对。”辛晓使劲点头,“你好好回想一下,他吃没吃,吃了多少。”
殷离根本不用回想,张口就说:“其实那晚刚一上菜,我就吃出了是你的手艺。最后一道佛跳墙端上桌,我见里面有香菜,怀疑是你在提醒我什么,便一直放着没动。后来,殷然见我不吃,自己先吃了几口,屡屡夸赞味道好,还说是御膳房特意为我准备的。我推脱不掉,只能吃了,那时候,殷然就已经吃了有大半碗。”
“完了完了,他果然是中招了。”辛晓长出一口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怎么了?”殷离意识到了什么,眉头都皱起来了。
辛晓十分为难,从内心上讲,她不愿意让殷离知道,她给殷然下药的事。
毕竟,那有些恶毒,她还是想维持一个善良淳朴的好形象。
可是,从现实来讲,她若是不说,殷离就没法应对目前的状况,今后的路会非常危险。
“到底怎么了?”殷离着急,又问了一句。
辛晓低下头,一脸苦相,不得已道:“其实,祝捷宴那晚,我不只给你下了假死药,还给殷然的碗里也加了点料。那时候,我不知道我能活着跑出来,想着死前也得给自己报了仇,所以就……”
殷离果然大吃了一惊,连忙问:“你给他下了什么?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