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晓当然不能说出殷离所图之事,只决绝道:“娘娘,奴婢为保蜀王,可以做任何事。只要他躲过这一劫,奴婢会想办法,让他安枕无忧。”
卫嫔冷笑,“你的意思,不会是打算靠你的小把戏,救蜀王一命吧?”
“是。”辛晓毫不避讳。
既然她给殷然下阿芙蓉种子的事情已经被发现,自然也不怕将话说得更明白一些。
她要殷然死,她要殷离活,她在宫里,就剩下这么一件事要做了。
卫嫔只是摇头,“别说你做的事情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了,也未必不会连累蜀王。”
这个聪明的女子,怕是已经发现了什么,她之所以非要辛晓据实以告,大概也有她的理由。
只是,辛晓无论如何都不会将殷离谋划之事告诉别人,即便是阿依慕都不行。
“娘娘放心,奴婢一人所为,必定一人承担。奴婢已经想好了后路,绝对不会连累王爷以及其他人。”这个其他人,自然也将卫嫔包括在内了。
卫嫔沉吟半晌,“好吧,本宫就试试。如果本宫所知不错的话,再过几天,蜀王就要班师回朝了。不过半月,皇上的计划就可实施,咱们只要在王爷回京之前将他拦截,就可保万无一失了。”
“谢娘娘。”辛晓一口气磕了三个响头。
“行了。”卫嫔不耐烦道:“你也不必在本宫面前做这种样子,既然本宫说要帮你,自然也不只是为了你。”
辛晓心思一动,她早知卫嫔对殷然不是真心,只是卫嫔为何会这样,她却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想了想,她开口说:“卫嫔娘娘,不知大将军夫人最近如何?”
卫嫔很是诧异,“你认识本宫的嫂嫂?”
辛晓点头,“昔年奴婢在宫外开客栈的时候,夫人与将军闹了别扭,曾跑到奴婢的客栈去。后将军寻来,还是奴婢从中调和的。将军和夫人重归于好后,还送了奴婢一些谢礼。”
听说哥哥和嫂嫂的事情,卫嫔的脸上,现出少有的笑意,“这么说,你还是我连家的恩人了?”
“奴婢不敢,只是觉得,奴婢与娘娘的缘分,从宫外就开始了呢。”辛晓很少用讨好的语气与谁说话,今番为了殷离,少不得跟卫嫔攀攀关系。
她的宝压对了,只见卫嫔面色温和道:“本宫幼时父母双亡,是哥哥将本宫抚养长大。后来嫂嫂过门,也是贤良淑德,待本宫极好。若不是皇上选秀,执意要本宫入宫,现在也可时时与兄嫂团聚。”说到这里,她不无遗憾地苦笑了一声。
辛晓觉得奇怪,“夫人到客栈来时,分明说过,家中还有个老夫人呀。”她一直以为,骠骑大将军的老母尚还健在。
卫嫔望了她一眼,微笑道:“看来,你与本宫的嫂嫂,当真交情不错。只是那位老夫人,并非是本宫和哥哥的生母,而是姨母。嫂嫂过门之后,与她以婆媳相称,时间长了,别人都以为本宫和哥哥还有一位老母健在。”
“真好。”辛晓由衷地说:“一家人在一起若是和睦,便不在乎血缘和亲疏。若是不和睦,同住一个屋檐下都变得无法忍受。”
卫嫔瞧着她,似笑非笑,“听你这话,似乎颇多感悟。”
“奴婢随便说说罢了,奴婢出身不好,乡下的生活比较困苦。人只要贫穷,就会滋生出许多算计和争斗。不过,相对于宫里的明枪暗箭,那着实是小儿科了。”辛晓笑着说。
卫嫔点头,“你说的事情,本宫也见过不少,并不觉得稀奇。人各有命,最重要的是,你未曾向命运屈服,本宫很赞赏你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