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晓沉默着走上前，站在宸妃寝殿的门口，声音有些干涩，“多谢宸贵妃娘娘，卫嫔娘娘照顾，奴婢已经醒了，可以回凝月宫去了。”

“月女，你醒啦。”阿依慕闻言跑到她身边，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满脸担忧的神色。

辛晓点点头，只觉得浑身的气力都被抽空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宸贵妃开了口，“月女，人死不能复生，放下吧，你才十六岁。”

辛晓双眼含泪，缓缓抬头道：“奴婢若非在门外听见两位娘娘说话，还不知道，原来两位娘娘如此关怀奴婢。奴婢无以为报，两位娘娘今后若有什么吩咐，尽管告之奴婢。水里火里，奴婢万死不辞。”

“现在说这些做什么，你能顾好自己就不错了。”卫嫔白了她一眼，典型的嘴硬心软。

辛晓凄然一笑，“奴婢这么说，是因为突然悟透了个道理。有些人做人情，总是做在明面上，有些人对人好，却是在背地里。两位娘娘虽不屑在奴婢身上做人情，但背地里对奴婢的好，奴婢却是要铭记在心的。”

一个贵妃，一个嫔，一个是太尉之女，一个是骠骑将军之妹，两个家世显赫、身份尊贵之人，竟然背地里对她如此关心，可见殷离卖了多大的面子。

恨只恨，殷离为她铺垫了这么多，她竟浑然不觉。

最后的最后，也没给他一句明白话，倒真让他带着遗憾去了。

辛晓默默地跪在了地上，以头叩地，“两位娘娘，奴婢在这里拜谢了。”

起身时，已是泪流满面。

宸贵妃不忍看她，卫嫔倒是对阿依慕挥挥手，“赶紧把她带回去吧，这几天小心看着点。”

“嗯。”阿依慕这会无比听话，拉着辛晓的胳膊，把她扶了起来，“走吧，回去休息一下。”

辛晓任由她拉着，离开了琼华宫。

两人慢慢地走在御花园里，阿依慕小心翼翼道：“其实你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吧？只不过真的听见了消息，还是会很难过的。但是我向你保证，一切都会好的，只要挺过去就好了。”

“我知道。”辛晓哑着嗓子说：“时间是善良的，也是残酷的，它既能带走好的，也能带走坏的，唯一永恒不变的，就是一切都会变成历史。”

阿依慕听得似懂非懂，点头道：“你知道就好，咱们一起努力，渡过难关。”

辛晓没说什么，两人回到凝月宫，阿依慕把她带到寝殿，按在凳子上，就去翻箱倒柜，把哈里拜带给她的葡萄干什么的都拿了出来。

“不开心的时候，吃点甜的东西，心情就会好一些的。”她说道：“你试试吧，我们西域的葡萄干很好吃的。”

“我知道。”辛晓勾了勾嘴角。

她在现代吃过无数种葡萄干，红的绿的白的紫的都有，她甚至还能说出，不同的葡萄干在味道和口感上有什么区别。

只是，阿依慕给她的葡萄干，带着浓浓的情谊，虽然无法彻底治愈她的心，但总可以，让她感到友情的温暖。

她捏起一粒放在嘴里，甜，纯粹的甜，没有香精、没有添加剂，只是果实本身的味道。

“好吃吗？”阿依慕眼角带着笑意问。

“好吃。”辛晓点点头。

她知道，自己不可以伤心很久，她还有事情要做，有很多很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