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慕也替辛晓捏了一把汗，听殷然说不追究，她的肩膀明显放松了下来。

“玥娘娘，来找皇上可是有什么事吗？”门口的公公笑眯眯地问。

“本宫想移居回凝月宫，特来与皇上告别。”阿依慕问道：“谁在里面？”

“御史大夫大人。”公公回答。

“哦。”阿依慕回身，冲辛晓做了个鬼脸。

辛晓有点想笑，又不得不忍住，只得低了头，暗暗在心里笑。

不多一会，御史大夫从里面出来了，他低下头，做出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却在将将转身的时刻，瞄了辛晓一眼。

辛晓也正在偷瞄他，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俱是愣了愣——似曾相识。

不好，她一定是在燕王府替燕王守灵的时候，见过这个老家伙。

她怎么会忘了，其实她见过朝中许多权贵，只不过分不清谁是谁而已。

心脏突突直跳，面上却强作镇定。

见过又如何，老家伙未必那么笃定，她就是辛元之女，昔日的燕王妃。

就算认出来了，连殷然都说不追究，难不成，这老家伙还要没事找事吗？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腰躬得更低，若无其事地行礼。

御史大夫果然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公公在门外通报，“皇上，玥美人求见。”

“什么玥美人，现在是玥嫔了。”殷然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公公笑呵呵的，“是奴才糊涂，忘了皇上即将册封玥美人为玥嫔，奴才恭喜玥嫔娘娘。”

从四品的美人晋升到三品的嫔，需要诞下子嗣才可以，否则，就只能熬日子混资历了。

可阿依慕年纪轻轻，又无所出，竟然能获得晋升，辛晓略一思考，就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殷然这么做，当然不是因为，他对阿依慕的宠爱，已经达到了可以为她破坏规矩的地步。

只不过，一来朝廷要安抚西域，二来要嘉奖阿依慕在揭发睦妃时做出的贡献，因此晋升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只是，这本该令人欢天喜地的大好消息，到了阿依慕那里，也不过换来她的一个面无表情。

“让玥嫔进来吧。”殷然下令道。

“玥嫔，请。”公公对待阿依慕的态度，更是恭敬了三分。

辛晓很自觉地留在了门口，毕竟上次被殷然一吓，她是再也不敢抛头露面了，以免再被惦记上。

阿依慕独自走了进去，行礼道：“皇上，嫔妾是来与皇上辞行的。”

“哦？玥嫔要回去了？”殷然并不意外，只是客套着问了一句。

“是，总住在皇上的大殿，终究不妥。凝月宫已经修缮完毕，嫔妾可以搬回去了。”阿依慕慢悠悠，不带感情地说。

“好，朕让人送你回去。”殷然顿了顿，又问：“对于朕封你为嫔的事，你可高兴？”许是看见阿依慕反应冷淡，他心里又不痛快了，故意问道。

“回皇上，嫔妾进宫，就是为了服侍皇上，从来也没想过能爬到什么位分。是嫔还是美人，对嫔妾来说，都不重要，能长长久久地陪在皇上身边，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她说话的语气能真诚一点，那么这番表白，一定更能打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