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阿依慕,她要以什么样的心情,曲意逢迎这个令人生厌的男人?!
“皇上,睦妃娘娘到了。”公公在门外小声提醒。
殷然站起身,就往议事厅走。
阿依慕拉了辛晓,跟在他身后。
议事厅里,睦妃独自立在地当中。
她奔四的年纪,比殷然还要大上几岁,已是韶华不再。
面容老去,身姿委顿,但她还是奋力挺直腰板,维持一个深宫贵妇浮华的尊严。
她冷静地看着殷然坐在案几后面,瞄了眼站立一旁的阿依慕,开口道:“皇上漏液宣嫔妾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她的冷静,在殷然看来,就是明知故问,不见棺材不掉泪。
“睦妃,你可知罪?”殷然冷冷地问。
“皇上,嫔妾不知何罪之有。”睦妃平视着殷然,一句话说得不紧不慢。
她一定知道,殷然叫她来,便是要降罪于她。
机关算尽时,她阴毒残忍,陷害别人时,她狰狞刻薄,现在轮到她身陷泥沼,她反而从容不迫了。
人或许都是这样的,挣扎的姿态很难看,一旦尘埃落定、不得不任人宰割,便安分随时,认命了。
“你自己看看吧。”殷然将供状摔在地上。
睦妃平静地走过去,捡起打开,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
完了,她勾唇一笑,“皇上,这些都不是真的,是有人在冤枉嫔妾。”
出乎意料,她的辩驳丝毫也不激烈,对于栽赃在自己身上的罪名,倒是显得有些无所谓。
“冤枉?”殷然脸黑的就像压顶的乌云,“你的人算是很不错了,受刑受了一天一夜,才肯老实交代。朕有些好奇,你们国相府,究竟是怎么**下人的,竟然能让他们如此忠心?”
这话说的,摆明了要把辛元也牵扯其中。
睦妃浑身一震,眼中初次显出了慌乱,“皇上,哥哥一心为了朝廷,皇上冤了嫔妾无所谓,不要再寒了忠臣的心。”
“忠臣?你哥哥以权谋私,大肆敛财,都要把国库搬到他国相府去了。”殷然怒道。
睦妃不为所动,语气哀怨,“有人售卖天价香精,皇上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为了讨美人的欢心,无限量采购。只是这银钱流到了臣下的手里,皇上就恼羞成怒了?”
这话说的,也不知是替辛元脱罪,还是替自己雪上加霜。
殷然怒火烧心,阴沉着脸反问:“照你这么说,倒是朕的昏聩不明,导致了国相的贪心了?”
“嫔妾只是觉得,皇上被人魅惑了心智,已经丧失了基本的判断力。”睦妃这话说的,不可谓不严重。
“大胆!”殷然抓起案几上的镇纸,猛地向前一掼。
咚地一声,镇纸弹落在地,睦妃的额头上,顿时血肉模糊一片。
她身子晃了晃,勉强稳住,低了头,任凭血水顺着脸颊流淌,一字一句道:“皇上,谋害玥美人是嫔妾一人的主意,与哥哥无关,还望皇上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