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然深吸一口气,又往她身后看了看,“玥美人,你今天好香呀。”
“嫔妾刚刚在摆弄香水,大概是不小心沾在身上了。”阿依慕客气却毫无情绪地说。
“嗯,时辰差不多了,随朕去祥善厅吧。”殷然说着,转身走在了前面。
阿依慕扯了扯辛晓,示意她跟上。
辛晓知道,今天这一顿算是家宴,主要为了让哈里拜和阿依慕兄妹团聚,因此没带上朝中那些老家伙,她是可以跟去的。
祥善,是享膳的谐音,取名字的人也够没有创意了。
他们到祥善厅的时候,哈里拜和两个使臣已经等在那里了。
双方经过一番问安和寒暄,终于落座。
殷然自然是坐在皇座上,哈里拜和阿依慕则分列左右,哈里拜的下手是两位使臣。
用于招待客人的,是御膳房厨子做的本地菜。
阿依慕看见之后,十分体贴地问:“哥哥,这些菜你能吃得惯吧?”
“还好。”哈里拜笑着说。
殷然开口道:“世子进宫赴宴,本该准备西域菜肴的,但想了想,咱们京中厨子做出来的,怎么也没有西域的地道,在世子面前可要献丑了。既然如此,还是扬长避短,让世子也尝尝我们京中的风味。”
“多谢皇上美意,哈里拜会好好享用的。”哈里拜有礼有节地说。
很多官话,之前已经说过了,晚宴上,讲的更多的是些家常话。
殷然与哈里拜喝了几杯酒,笑眯眯地问道:“世子与玥美人,果真兄妹情深,玥美人进京不过数月,世子便前来探望,朕实在有些羡慕呀。”
辛晓听出来了,殷然是在试探哈里拜的来意。
这些话在前朝不方便直接问,在家宴上倒可以拐弯抹角地套出来。
然而,哈里拜正是在等这样的机会。
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从辛晓面上匆匆扫过,沉肃地放下筷子,端正坐姿,“皇上,说起这件事,哈里拜还要向皇上谢罪。”
“哦?世子何罪之有?”殷然有些意外。
哈里拜深吸一口气,面色沉沉道:“不敢欺瞒皇上,哈里拜此次出使,皆是因为半月前,父王收到了一封密信。”
“什么密信?”殷然意识到事情有些蹊跷,迫不及待地问。
哈里拜似是有些犹豫,顿了顿才说:“密信上说,阿依慕在宫中遭人陷害,命在旦夕。”
“什么?”殷然的面色猛然冷了下来,“是什么人发了这样的密信?”
“不知,送信之人肯定不敢暴露身份。”哈里拜疑惑地摇头,“父王认为此事实在蹊跷,便命哈里拜前来一探究竟。哈里拜临行之时,父王还特意嘱咐,让哈里拜一定要对皇上奏明此事,请皇上彻查。”
“那密信你带来了吗?”殷然冷声问。
“带来了。”哈里拜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但父王已经命人研究过了,这信所用的纸墨,都是极寻常之物,无法从中追查出什么来。”
公公取了密信,呈给殷然。
殷然展开一看,顿时目露杀气,他肯定已将密信和阿依慕遇刺之事联系在了一起。
竟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这不是活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