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然笑的时候也很节制，似乎他的笑意并不是发自内心的，“朕刚跟一群老家伙费尽口舌，自然顾不得品茶。倒是你，把朕赏你的好茶用来做香水，真是暴殄天物。”

阿依慕微微一笑，“物尽其用，算不得暴殄天物。皇上觉得茶好喝，多喝几杯就是。嫔妾偏偏觉得茶香好闻，那就用来闻，不行吗？”

辛晓听她说话的这个调调，感叹之前竟然没发现她也是个戏精，装乖撒娇没谁比她演的更好了。

果然，殷然圣心大悦，神情温和了许多，“好，你喜欢调香，朕就让人把最好的茶叶都送到你宫里来。只要，你留一壶给朕喝便好。”

“当然要皇上喝完了，嫔妾才能拿来用。”阿依慕说了，又给殷然斟了一杯。

殷然三杯茶下肚，随手拿起一瓶香水，挥袖扇了扇，“味道浓郁，你不是向来喜欢清淡的吗？”

“皇上记性真好。”阿依慕低眉浅笑，“嫔妾个人喜欢清淡的，可是闲来无事，调制各种香水，偶尔也会做一种浓郁的。只不过呢，做完之后，嫔妾自己不用，就拿来赏人了。”

殷然眉头一挑，“买进宫里的香精，要一百金一瓶，再加上是你亲手调制的，竟然用来赏人？”

“嫔妾喜欢的，心里叫它无价之宝，嫔妾不喜欢的，便是一文不值，拿来送人自然不会心疼了。”阿依慕直率而不失任性地说。

一般人听了这话，肯定觉得她轻狂，可是殷然见多了循规蹈矩的宫人，唯独喜欢她的单纯不做作，反而还觉得她性情独特。

“不过，被你这浓香一熏，朕都品不出茶香来了。”殷然笑着说。

阿依慕噘着嘴，把那香水随手递给辛晓，“喏，这瓶也赏你，咱们皇上不喜欢呢。”

“奴婢不敢收，娘娘上次赏给奴婢的，奴婢都不敢用，转送给了马嬷嬷呢。”辛晓赶紧跪地婉拒。

“马嬷嬷？”阿依慕不乐意了，“她就配用了吗？”

“不管怎么说，马嬷嬷掌管一宫事务，既有功劳也有苦劳，总比奴婢配吧。”辛晓说道。

阿依慕撇了撇嘴，“你这丫头，真是不识好歹，主子赏你的你还不要。得了，你帮我收进库里吧，以后不要拿出来了。”

殷然听她们主仆之间的奇异对话，只感到有趣，“朕不过跟你开个玩笑，瞧把你紧张的。”

阿依慕飞了他一眼，“在这宫里，谁能不把皇上的话当回事呀。”

殷然圣心再次大悦，对辛晓挥挥手，“你下去吧。”

“是。”辛晓行礼，从寝殿退了出去。

在殷然面前走了个过场的香水，被送进了库房中，牢牢锁住。

辛晓跟阿依慕的贴身婢女说了一声，就到膳房中去准备午膳了。

午膳准备到一半，突然跑进来个宫女，急匆匆地说：“月女，赶紧到玥娘娘的寝殿外面去，出事了。”

“怎么了？”辛晓连忙熄了灶火，明知故问道。

“刚刚皇上腹痛不止，现在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各宫的主子们都来了。据太医说，皇上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太后娘娘震怒，咱们都要遭殃了。”宫女眼神慌乱，走路还绊了一下。

辛晓自然也得装着慌乱，紧赶慢赶到了阿依慕的寝殿外，就见一宫的下人基本上都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