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做一个懂事的女人，也不想活的那么通透，我想砸了这个别院，一把火烧了相府，把赐婚的圣旨扯个稀巴烂，摔在皇帝老儿的脸上。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我要相府三小姐的虚名做什么，我只想做你的妻子，只有这样而已……”她一头扎在殷离的怀中，咬着他的胸口大哭起来。

她从未这么任性过，也从不屑于胡乱发泄情绪，她觉得那都是不成熟的表现。

她在现代活到三十岁穿越，又在这个时代，经历了近三年起伏不定的生活，她的心智，应该远远超越同龄的姑娘。

可今天，她破功了，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不懂事的孩子，胡搅蛮缠，大哭大闹。

而一向总夸赞她聪明懂事的殷离，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将她紧紧搂住，陪着她微微发抖。

过了许久许久，她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哭干了，终于停了下来，兀自委屈地抽抽搭搭。

她知道自己看起来一定很可怜，但她已经不害怕示弱于人了。

“辛晓。”殷离将嘴唇按在她的额头上，声音有些发闷地说：“我知道，你一直很委屈。”

“你不知道……”

“可是！”殷离加重了语气，“如果我的地位岌岌可危，就意味着，我不仅不能保护你，还有可能葬送你。”

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深沉严肃，辛晓不自觉地停止了抽泣，竖着耳朵等他说话。

“我知道，让你主动跟我说，你想嫁给我，是很为难的一件事，可是你做到了。辛晓，我不是无视你的心意，也不是利用你的乖巧，我只是真的不能娶你。”殷离一字一句地说。

听到最后这句话，辛晓的整颗心都凉了，她的眼神迅速黯淡了下来，不再哭闹，而是将头从殷离的怀里移开，看起来平静而沉默。

殷离的心，仿佛被烫了一下，强压着心尖上的疼痛，斩钉截铁地说：“我不能娶你，无关别人，只关乎你我。我可以娶这世上的任何女人，因为我不珍惜她们，也不怕她们会因为我而受到伤害。但我不能这么对你，因为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哪怕你有一点闪失，我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无声的泪水，从辛晓的眼角滑落，伤感而无奈。

“那么，直到你能保护我的那一天，还有多久呢？”她问：“我又能帮到你什么呢？”

“你好好的，就是在帮我。”殷离郑重地说。

辛晓定定地望着他，突然转过身，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

今天，她终于听见了他的心声，可是，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横亘在他们中间的，好在不是心与心的距离，但却是无法抗拒的力量，能让他们粉身碎骨，死生难见。

殷离能够包容她的任性，可她自己却不能。

因为，她没有力量为自己的任性买单，那代价，是她承受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