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殷离迟迟不娶她,她还能以什么样的理由,继续待字闺中呢?
辛元的儿女并不算多,可以用来交换利益的筹码远远不够,老人家将多少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就有多么急迫要给她找个门当户对的婆家。
她还能坚持多久,才能等到殷离得偿所愿的那一天?
可这些话,她又不能说出来逼他。毕竟,她也没有把握,她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能够让他为她放弃多少。
“是了,我们还曾经是叔嫂的关系呢,即便你再糊涂,也不能打嫂嫂的主意。”辛晓自嘲般笑了笑,“无妨啦,反正我有生意在,日子不会过得太无聊。你尽管去做你的事,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世间女子最大的无奈,恐怕就是明明心里藏着委屈,还要装作善解人意的样子吧。
殷离许是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了,却没有什么开解她的办法,沉默了片刻,语气发干地说:“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这就回王府去了,你休息吧。”
“好。”辛晓在原地站住,向他挥了挥手,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却只变作一句,“慢走。”
她不敢向他提出要求了,因为她知道,他会拒绝。
她放不下那该死的自尊心,也不愿意做一个依附于男人的女人。
所以,她要一如既往地自强自立,在没有他的时刻,过她原本的日子。
谁能听见她不为人知的叹息声,谁又能理解她坚强背后的软弱?
闷闷不乐地回到房间里,洗澡水早已经凉了,几个婢女正准备让人将木桶抬走。
“算了,先放着吧,我要睡觉,别来吵我。”辛晓吩咐了一声,就缩进被子里,失落感几乎要将她吞没。
无助,但却哭不出来,仿佛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哭的事情。
那到底什么才值得哭呢?是不是一个人坚强得久了,就会忘了怎么哭?
辛晓长叹一声,翻了个身,想着或许是因为天黑了的关系,人的情绪也会比较低落。
睡一觉,等太阳升起来,新的一天开始了,她就会重新开朗起来了吧?
可让一个满腹心事的人睡觉,又谈何容易。
穿越过来这两年多,她少见地失眠了。
睁着眼睛躺到天亮,她突然发现,太阳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但昨夜的情绪,似乎仍然没有消散。
本着少睡一晚也不会怎么样的想法,她爬了起来,叫婢女打水给她洗漱,又稍稍吃了些清粥小菜,这才出门去到后院巡视。
不巡视还不要紧,一巡视,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湖心亭里,一个客人搂着个舞娘,衣衫不整睡得正酣。
想是殷离把这些舞娘从西域运过来,又把她们送给自己的狐朋狗友消遣,舞娘们都习以为常了。所以,面对客人们的非分要求,她们不仅不会拒绝,还理所当然地配合了起来。
辛晓看了湖心亭的这一对,就大概能想象到,各个客房中是什么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