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果她不能为自己洗冤，这川晓阁的货，总是会断的。

想到这里，她自嘲一笑，究竟要多喜欢钱，才能在生死关头，也心心念念着生意。

天，灰蒙蒙的，空气，潮湿的，好像了无生趣的眼中噙满了泪水一般。

只是那泪水，要为谁而流？

辛晓失眠了，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虽然很想分散注意力，让自己从对死亡的恐惧当中解脱出来。

可她只能无休止地胡思乱想，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天天地憔悴下去。

这条路，看不到尽头，却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尽头。

感觉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可是又不能即刻去死，因为对这人世间，还有留恋。

她沉默着，不想见任何人，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吃饭也只是为了维持生命。

直到有一天，房门被人打开，为首的老妈子冷声说道：“三小姐，老爷和夫人请你过去。”

“好。”辛晓没有多说什么，平静地走出了房间。

这些天，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反而倒是平静了下来。

“三小姐，请跟我们走吧。”老妈子说道。

辛晓点点头，默默地跟在她们身后。

她不知道她们要将她带向何方，即便只是在相府这方寸之间，她也全不关心自己的去处。

直到她们在房门口站定，她才看出，这里是辛元的书房。

老妈子还在通报，她就已经打开门走了进去，全程面无表情，一进屋，就顺从地跪在地上，连看都没看坐在上首的殷熙和辛元一眼。

“带人上来。”殷熙一声令下，几个汉子架了个人上来。

辛晓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只盯着眼前的地面，沉默着。

“你认认看吧。”殷熙道。

“这是我外甥女没错。”容氏的声音响起，“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

殷熙不屑一笑，“辛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辛晓一动不动，冷然道：“我没什么可说的，你说我杀了人，那我就杀了。你说我不是相府千金，那我就不是。我何其卑微，又怎么能跟你斗呢。当初你把我迷晕，让辛琰来玷污我清白的时候，不就打定了主意，要我连死都带着屈辱吗。”

她没有看辛元的表情，但可以想见，他一定是十分震惊的。

殷熙恼羞成怒，“你信口雌黄！贱坯子，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看我今天不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随你便吧。”辛晓无所谓地说：“只是人在做，天在看。你说你是天之娇女，不会遭报应，那么只有等我死之后，再把你拉进地狱了。”

殷熙气得一跃而起，扬手就是一个大耳光，打得辛晓耳朵里嗡地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地砸到地上。

“夫人，不可坏了身份。”辛元的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辛晓从地上爬起来，依旧沉默地跪着，好像一具行尸走肉。

这些天，她算是想明白了，自己在辛元眼里，就是个吉利的八字，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