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元面色沉沉，“之前，我见他对你很是回护，他这个人处处留情，我这是担心你。”

辛晓连忙表态，“爹，他回护我是他的事情，但女儿作为相府的三小姐，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辛元略放心了些，“女儿，依你所见，这个蜀王是个怎样的人？”

辛晓明白，殷离给人的纨绔印象，是他装的。

至于他为什么要装，自然跟王室中的争权夺势有关。

就连在他老丈人家，他的表现都是很荒唐的，可见，辛元也在他的防备范围之内。

既然如此，她自然不能把他的底细说出来。

“那就是一个混蛋嘛！”辛晓的语气中带着轻蔑，“我听说，他府里的妾室跟走马灯一样换得勤。这还不算，有一次他招了一群西域舞姬来，找了许多王孙贵族，聚众作乐。我以前在王府的厨房，照顾他那些天南海北的妾室也就罢了，西域舞姬来，竟然还得做西域的饮食，真是累死人。”

“我的女儿受苦了。”辛元对她的话丝毫都不怀疑，进一步问道：“那除了作乐，他还有没有做过其他事？”

辛晓听他问得这么仔细，觉得有些奇怪，反问：“比如说什么事？”

辛元有些迟疑，想了半天才说：“他总不可能从早作乐到晚上吧，中间会不会经常出府去，行踪诡秘？”

“哈，他除了去青楼，要不就去街上寻觅大姑娘小媳妇，还有什么事需要出府的？”辛晓继续不屑道：“爹，你知道我是怎么入的王府吗？就是他举办一个什么厨艺大赛。真有人为了一口吃的大费周章，我也是服气的。”

辛元见问不出什么来，只以为是辛晓在王府中地位低下，所以很多事她不知道，便作罢了。

辛晓的脑袋瓜却动得快，反侦查的意识浓厚，问道：“爹，你打听了这么多，难不成这个蜀王有什么问题吗？”

辛元犹豫了一下，显然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便含糊地说：“有句话叫做，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自古以来，凡是坐在皇位上的君主，没有一个会不提防着这些皇族的。爹既然是一国之相，当然要为皇上警醒着。同样，你是爹的女儿，也不可与那蜀王走得太近，以免惹祸上身。”

辛晓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国相老儿是皇帝的人，“那为什么爹还要将大姐嫁到王府呢？”她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要害。

这个问题，显然出乎辛元的意料，他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他长叹一声，沉沉地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辛晓的心咯噔一下，合着辛瑶进王府，是为了替辛元做间谍吗？

这答案，还真是心机深沉到令人害怕。

怪不得殷离色名在外，却从不宠爱他这个出身高贵的正室夫人。

怪不得辛瑶一直备受冷落，却也从不觉得自怜自伤，甚至不愿意为自己争取。

这两个人，貌合神离的关键，就是连战线都不一样。

皇室贵族之间的倾轧算计，真是不见血光，却也凶险万分。

辛晓见辛元一直在观察自己的神色，心中有一丝不快，却表现得很是明媚，“爹，你放心吧，女儿虽然出身在乡下，却不是什么也不懂的人。爹的话，女儿铭记在心，不敢有违，倘若爹信任女儿，女儿可以效仿大姐，为爹分忧。”

如果注定辛元要派个间谍在殷离身边，辛晓希望，这个人是她。

如果一定要她在殷离和辛元之间选一个立场，她只能说，她绝不会帮助辛元与殷离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