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在她身后，辛晓看见了一双眼睛，无比幽深，跟殷离的不同，跟所有人的都不同。

那双眼睛里，包含了太多情绪和内容，奇怪的是，它们表现出来的方式只有一种，就是平静。

辛晓不知道，那是不是她的错觉，或许她有些疑神疑鬼，看见谁都觉得别有用心。

那双眼睛在她身上意味深长地一瞥，很快就跟着殷熙一起，消失在碧汀苑的大门处。

“陆姐姐，你有没有觉得，跟在夫人身后的那个老妈妈，有些不同寻常？”辛晓眉头微皱，眼睛还盯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大门口，反复回味着。

“你叫我陆姐姐？”陆情的心绪，显然在另外的地方，有些跟不上辛晓的思路。

辛晓略微感到尴尬，刚才一分神，昔日的习惯不自觉地冒出来了，只好开玩笑道：“自然，这里可是相府，难不成我还要叫你陆主子吗？你比我大，我尊称你一声姐姐，不算僭越吧？”

“当然不算。”陆情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我以为你还在怪我。”

“不会，这世上的算计何其多，陆姐姐曾经做过的事，实在微不足道。”跟那些一出手就想要她命的人相比，陆情害她那一次，最起码不是因为恶毒，只是因为嫉妒。

很多事，过去了，也就释然了。

见陆情不吭声，辛晓又说：“陆姐姐，昔日我们在王府，因为王爷起了些不愉快。但你也看见了，我还是王府的主厨，并没有跟王爷怎么样。如今我们身处相府，周围的人没一个是好对付的，我们两个人，要同心协力才好。”

陆情闻言，终于点头，“晓妹妹，当年我害你一次，始终耿耿于怀。想来我们之间，也不存在什么真正的仇怨，实在没必要争斗。姐姐已经知错，这次陪你来相府，就是为了弥补我之前的过失，既然妹妹心胸开阔，姐姐也就不再多说了。”

“好，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今后我们的目标，就是从这相府中全身而退。我想要我的自由，姐姐也一定想回到王爷身边，我们合作吧。”辛晓说道。

“嗯。”不知为何，陆情在回答的时候，明显犹豫了一下。

辛晓素来知道她心思细密，有些事情深藏心底，除非她自己想说，不然谁都挖不出来，也就不计较她那片刻的犹豫了。

小山早就憋不住了，一把搂住辛晓，“姐姐，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辛晓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谁也不敢欺负姐姐，因为姐姐现在是国相大人的小女儿了。”

“真的？”小山似是不信，拧着眉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辛晓用拇指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柔声说：“小山，听姐姐一句话，回王府去，找周管家，让她收留你，别跟着姐姐呆在这里。”

“我不去，我要跟姐姐在一起，我要保护姐姐。”小山倔强地说。

“保护我？”辛晓平静反问：“你还是个孩子，有什么能力保护我呢？反而你在这里，姐姐更会受制于人，你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