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王爷更是无需自责。王爷只不过在做您需要做的事情,而奴婢,也会做好奴婢该做的事情。”辛晓面无表情地回答。
殷离长叹一声,“辛晓,你生于乡村,长于田间,自然不懂这深宅大院里的利害关系。本王之所以会那么做,自有本王的理由,虽不足为外人道,但还是希望,至少你能够理解本王。”
“奴婢能够理解王爷。”辛晓说道,同时发现,殷离的目光亮了亮,但她很快又说:“所以奴婢才不敢有所怨恨。”
殷离目光中的小火苗突然间就消失了,良久,他才摆摆手,“既然如此,你便下去吧。”
“奴婢告退。”辛晓二话没有,转身就出了蜀园。
不是不能理解,只是不能认同。一个人的平安喜乐,一定要踩着其他人的尸体,才能获得吗?
看似伤害已经最小,不过死了个未出世的孩子,还有一个婢女,但这样的事情多了,下一个死的又会是谁呢?
辛晓不敢想。
其实她很想问一句,为什么殷离最后仍是放过了辛瑶,但她又觉得不必问。
就如府中谣言所传,只因为辛瑶的母家是当今国相,殷离暂时动她不得,即便她真是谋害辛叶孩子的凶手,他也不能治她的罪。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原因。
辛晓觉得,殷离在下一盘更大的棋,在算计更多的人。或许,他在等待着一击致命的机会,在那之前,不好打草惊蛇。
而她,只想离这一切阴谋远一些,再远一些。
回到厨房,正值准备晚膳的时间,就听幺儿在发感慨,“这个辛叶主子啊,自从失了孩子之后,每天都要喝一碗桂花糖燕窝粥,这都三个月了,她的毛病还是没好。”
“谁知道了,喝那东西干嘛,难道多喝几碗,她的孩子就能回来了吗。”
“听辛叶主子的近身婢女说,自打她失了孩子以后,王爷便一次也没去馨香居,彻底把她给冷落了。因此,这个辛叶主子,越来越神神叨叨的了。”
“之前她跋扈的时候,咱们都挺讨厌她的,现在看她落得这么个下场,又有些惹人同情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每天都要喝桂花糖燕窝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幺儿在谈话的最终,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大家都是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只有辛晓明白,辛叶并不是要缅怀什么,也不是要挽回什么。只是作为一个没权没势、寄人篱下的弱女子,她想用这样的行为提醒别人,她的孩子死得冤枉,而真凶,还在逍遥法外。
“燕窝粥准备好了吗?”辛晓问道。
“正在准备呢。”幺儿回话说:“要说咱们厨房里总算有个东西能拿出手了,怕就是这碗燕窝粥了吧。连做了三个月,是个人都学会了。”
可不是,是个人都学会了,但依然没有人,给失去孩子的母亲一个公道的说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