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昏晓阁里头，谢氏和顾媛媛也一并被叫到了老夫人跟前，反倒是沐子言人不在。

沐子言这会儿在里屋上药，肚子上挨了这么一拳头，她估计得疼好几天了。

见了老夫人，顾一二话不说直接跪下。

“祖母，事情是我自己做的，与媛媛无关。”顾一说。

顾一知道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动手打了表弟总是不对的，他也知道自己的祖母心疼姑姑和表弟，会为表弟做主。

他去揍沐子言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后果，所以这会儿一点都不怕被责罚，唯一让他不舒服的是他刚才被顾七拦着，没能揍够沐子言。

老夫人凝眉看着跪在她跟前的大孙子，问：“你素来懂事，非鲁莽之人，你打言儿总要有个理由，听言儿说，你是因为她‘调戏’了媛媛，所以你出的手？”

老夫人特地强调了一下“调戏”，欺负分很多种，拳打脚踢是欺负，言语调戏也是欺负。

“是。”顾一背脊挺得直直的，语气坚定果断，“所以孙儿不后悔，若不是老七拦着，孙儿会将沐子言揍得下不来床！”

顾一也不遮掩，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敢承认。

“好，既然你敢承认，就证明你爹教你的你都记得！”老夫人说着又转向顾媛媛和她身旁的谢氏，“媛媛，你大哥说你被言儿给欺负了，可是真的？”

“奶奶，”顾媛媛嘟囔了一下，泪眼汪汪地看着老夫人，“奶奶，那日我在靖王府，沐子言就趁机对我出言不逊，还企图对我动手动脚，占我便宜，奶奶你要为我做主，这人色胆包天，哥哥打他也是他罪有应得！”

娇娇软软的声音，听着楚楚可怜，若是往日，老夫人心早就软了。

可这会儿，老夫人心里却是气得不行。

“好，很好！”老夫人连道两声“好”，语气听着颇为愤怒。

顾媛媛还以为老夫人是在生沐子言的气，于是眼神颇为得意。

然而老夫人并没有如顾媛媛所愿地立刻去处置沐子言，而是转而问谢氏，“谢氏，你觉得这次的事情该如何处理呢？”

顾媛媛说了假话，这假话是她自己要说的还是有人教她这么说的？

刚才言儿说了，她与媛媛只远远地见过一面，并无交集，她也不知道何时何地得罪了媛媛。

老夫人却想到了谢氏，沐子言没有得罪顾媛媛，顾霜萍却是得罪了谢氏啊！

“回母亲的话，儿媳觉得，言儿有错在先，但他尚且年幼，言行举止轻佻了些，日后好好改正便是，至于大郎，今日他的行动固然冲动了一些，但念在他爱妹心切的份上，还望老夫人莫要责罚于他。”谢氏道。

谢氏这话听着挺公正的，但细细辨来便知道，她这是要沐子言这一拳头白挨了不说，还提醒老夫人沐子言没规矩，要好好教导。

老夫人没做评价，而是又问跪在她面前的顾一和旁边站着的顾七：“你们两个人觉得该如何呢？”

顾七这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一边是子言表弟，一边是他大哥和媛媛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