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好厉害,不愧是将来要继承王位的继承人。”
“对啊,我是虞长霖,是未来的衡陵王,我有责任让卫明国变得强大,这是我一辈子的宿命。”
好像是虞长霖以前的记忆,莫名有些沉重。
玉湮城举起玲珑断,在那个影子的尾端落刀,被斩断的影子迅速钻进了十九公主的身体,虞生欢身体剧痛,咳出一口血之后就昏死了过去。
百里洲云怀里的十九公主睫毛轻颤,似醒未醒。
不,那已经不是玉天子的十九公主了,而是虞长霖,卫明国真正的摄政王虞长霖。
玉湮城累得坐在了凳子上,如玉的面庞上显出疲态:“结束了,等她们醒来就好了。”
*
凤修林在房间里守了将近一天一夜,困得不行打了个盹,睁眼时却没看见虞生欢,脚被压麻他也没来得及揉一揉,几乎是连爬带滚地跑了出去,路过桌子的时候看见了差点被他遗忘的锦盒,他顺便将它揣在了怀里,接着蹿了出去。
没跑多久,就在锦明池边看见了身穿中衣、一个人抱膝坐着的虞生欢,像是跟父母闹别扭了的小孩子在外面散心。
凤修林坐在她身边,开口故作轻松道:“殿下好狠心啊,这么好的景色,居然一个人看,也不叫上我?”
虞生欢的声音还哑着,她起床时连鞋都没找到就光着脚跑了出来,可是没跑多远她就没力气了,加上光脚跑路有些疼,就只能坐在锦明池边歇着:“我不是你的殿下,我只是北落师门随手找来的一个将死之人的魂魄,刚好塞进了你未婚妻的体内而已……”
话还没说完,凤修林就弹了弹虞生欢的眉心,带了点力道,虞生欢捂着眉心却也发不出火:“你做什么打我?”
“因为你不长记性,”凤修林板着脸说,“我说过了,我爱慕你,无关身份,无关婚约,只是喜欢你而已。”
“这话……”
这话不是他喝醉之后说的吗?怎么能记得?
“觉得奇怪吗?我也觉得,喝酒后的记忆我好像也能想起来了……总之我说过这样的话,殿下不记得,就该挨罚。”
“那时候你以为我还是那个货真价实的摄政王,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奇怪。”虞生欢恹恹的。
“不是,”凤修林干脆果断,“我早就知道了,你不是那个心怀天下的虞长霖,也不是那个横征暴敛的异魂,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但是我早就知道你不是那个摄政王,你只是我的殿下而已。”
虞生欢愣住了,她看着凤修林,痴痴地问道:“这怎么可能,那么多人都没看出来。”
“可是我看出来了,这就是缘分啊,殿下,”凤修林的眼睛里好像有星光溢出,“总之我爱慕的只是你而已,这次真正的长霖殿下回来了,跟我们无关,不是吗?”
虞生欢见过很多撒谎的人,来到这里之后见得更多,但是唯有凤修林一直诚恳,从来没有骗过她。
似乎这一次,她仍旧可以相信他。
他打开了那个锦盒,里面是一根漂亮的发带,发带两端坠着两颗成色极好的珍珠,连接珍珠和发带的居然是两个小小的玉锁扣,虞生欢发现这玉锁扣正是那天在舒泪玉矿挑来的顶级玉原石雕刻成的。
那玉的品相极好,他居然用来做这种东西。
这些天,他其实也一直在忙这个小东西吧?
“我昨天就想送给殿下了,有了这根发带,这两颗珠子可以帮我更好地感知殿下的安危,不管殿下在哪里,我都可以找到殿下。”
凤修林给虞生欢系上发带,然后将她抱了起来,一直被衣角掩盖的光脚也暴露在了凤修林眼前:“原来殿下没穿鞋啊,我就说为了防止你跑掉,明明把鞋藏了起来……脸疼,殿下,别给我揪破了……”
“对了,长霖呢?她醒了吗?”
“长霖殿下,她还没醒,因为身体孱弱,加上原本就魂魄虚弱至极,所以玉天子说或许要花好多天才能醒来。”
察觉到虞生欢的情绪依旧很低落,凤修林道:“殿下,如果长霖殿下想要回去主持朝政的话,我们就离开卫明朝堂吧,你开店做生意,我来算账,就像那天在大殿上和诸位主政者签文书那样。”
虞生欢一愣。
“我知道殿下不喜欢朝堂,你在京都的时候一直笑着,但是我总觉得那笑容不真实,只有巡游各地的时候我才觉得,殿下原本该是这样的,有时候有点任性,不用对任何人都摆出一副笑脸。”
“殿下,欢欢,知白,”凤修林在她耳边把对她所有的称呼都亲昵地喊了一遍,“我们去归隐山林吧,再也不需要这么累了。”
“好啊。”虞生欢笑了笑,像是被感染了一样,眼睛里头一次有了众星般的光辉。
凤修林第一次在虞生欢满脸的笑容里找到了属于女孩子的俏丽,不知为何,这一抹俏丽在虞生欢的脸上显得格外珍贵美丽,她眼里第一次有了众星闪耀的感觉,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