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最近是不是屁股长了痔疮,怎么就不见能坐下会儿呢。”裴天成低头跟三岁的裴让交流心得。
裴让淌着口水正在应付一颗煮鸡蛋。
裴天成叹了口气。
钟嘉慧端了小菜和油条出来:“我看倒像是急着见谁。”
裴天成眼睛一亮,稀粥都不喝了,把碗往桌上一放,两只手搁在餐桌上,整个人都显得很兴奋:“混小子难不成是开窍了?早恋了?你说我要摆出个什么形状的爸爸样才好,是当打鸳鸯的大棒,还是当牵红线的红娘。”
戏精之魂蠢蠢欲动。
钟嘉慧白了他一眼:“你可省省吧,回头小心他跟你打架。”
“不孝子敢打我?”
“你俩每次‘切磋’,哪次不是他按着你打。呵!”最后一个“呵”简直呵出了嘲讽的精髓。
裴让捏着半个鸡蛋,也莫名兴奋:“打打打,打爸爸……咚咚咚,哥哥,厉害。”
裴天成不服气:“那是我这几年略胖了,跆拳道启蒙,还是我教的呢,哼。”
生气了,不吃饭了,回屋。
筷子一扔,跟小孩儿闹脾气一样,气哄哄地进了卧室。
——
裴寂急着出去,是因为他很早就跟特殊福利院的校长约好了,去学校当义工,顺便学手语。
人校长说了,第一天上工得在早上七点半以前到,因为那些孩子七点半要起床做早操、吃早饭。
裴寂的第一项工作就是要给孩子们盛早饭,还要在他们做早操的时候在主席台上帮他们打拍子。
等工作都做完,才能跟着老师学手语。
裴寂全答应了,没有丝毫犹豫,顶着三九的低温、大雪和北风,每天早早从暖和的被窝里爬出来,再转上三轮公交去城郊的特殊福利院。
特殊福利院收养的孩子几乎都是聋哑人,还有部分失明的和患有疾病的。
他原来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到食堂做好准备工作,孩子们拿着碗一涌进来,乖乖巧巧站在裴寂面前排队,因为是个生面孔,所以那一双双懵懂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着裴寂看,但是一和裴寂对视,就会害羞地移开眼睛。
有个小姑娘长一双很大的眼睛,黑白分明,透着天真和单纯,留着齐刘海儿,梳两个小辫子,瓜子脸还没裴寂半个巴掌大,白白嫩嫩,软糯得不行。
双手捧着碗到裴寂面前,小手指了个肉包,又指了个豆浆,眨巴着眼睛看裴寂。
打了饭也不走。
裴寂问她:“小妹妹有什么事情吗?”
小姑娘不作声。
旁边的老师看到了,过来打手语。
然后在小姑娘口袋里拿了一块巧克力,递给裴寂:“绵绵说谢谢你,送个巧克力给你。咱们这儿总有志愿者来,每次来,绵绵都会把自己的巧克力送给他们,她以为你也是志愿者。”
裴寂一愣,放下勺子,接过巧克力。
学着丛蔚的样子,大拇指冲她弯了两下。
小姑娘一下就笑了起来,露出一对小兔牙,然后蹦蹦跳跳地走了。
裴寂一个大老粗的心都要被她萌化了。
跟我家知知一样可爱,想摸。
——
放了寒假哪有不约出去玩的道理。
柏粤给裴寂打了十几个电话,遭遇约玩滑铁卢,裴寂就是不答应,说自己有事,没时间。
骗人,他们都认识多少年了,裴寂什么时候忙过,每年寒假大家都是要在一起嗨皮的,怎么今年就有事了,负心汉,有了新欢忘旧爱。
柏粤对着手机劈里啪啦一顿臭骂,里面还夹杂着几句口音奇怪的俄语。
谢放也纳闷了,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裴寂在搞什么。
几个人一商量,在大年二十九那天,一大早六点就守在了裴寂家门口。
没一会,目标出现。
目标移动。
目标继续移动。
目标进入场所。
几个人抬头一看——“太阳花特殊儿童福利院”。
啥玩意就开始搞公益活动了?
几个人在门外头等了三个小时,从天蒙蒙亮就等起,等到太阳都出来了,人都饿了,还没看见裴寂出来。
柏粤决定翻墙进去一探究竟。
也是瞎猫碰着死耗子,后院的墙一翻过去就正对幼儿班的教室。
手语老师正在班上教小朋友学手语交流,一屋子的矮墩墩,在教室最后面突然出现一个庞然大物,一边记笔记一边掰手指,认真得不像话,笨拙得让人发笑。
可柏粤和谢放笑不出来了,钱权也若有所思,明晋瞪大了眼睛一脸见鬼了的表情。
落地没两分钟又翻墙出去。
谢放点了根烟:“这事儿,要不让丛蔚知道,裴寂是不是有点亏得慌。”
柏粤:“原以为是准备走肾,没想到是走心,我裴哥居然是个痴情种。”
钱权:“没人一块打牌了怎么办?”
明晋:“柏粤,你抽我一下,我刚刚是不是幻觉?”
旁边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