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颗糖(2 / 2)

嗜甜患者 迟非 2094 字 3个月前

他对裴寂多少还有那么一点同桌爱。

“裴寂,我不想换座位。”杜渐哭丧一张脸。

裴寂觉得有几分肉麻:“你跟老耿说去。”

杜渐觉得耿越不会站在他这边,因为走后门的,只有裴寂能镇得住,坐在他旁边,肯定不会闹事。

果不其然,耿越十分爽快地把杜渐换到了体育委员赵其辉的旁边,杜渐委委屈屈。

柏粤抱着小书包乐颠颠坐在了裴寂的旁边,满脸谄笑:“哥,你高兴不?”

白长一张洋气的脸,一开口跟个土老帽似的。

“不高兴。”

柏粤脸一下就垮了,委委屈屈:“哥,为了跟你一起浪,不,不是,为了跟你一起学习,我可是把我爸妈都求了个遍,就差没亲吻他们的脚丫子了。”

裴寂面无表情:“你爸给你找的学校挺好,跑外头来,心里不害怕了?”

柏粤没说话,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等耿越的语文课上了一半,裴寂才听到柏粤在他耳朵边上十分小声地说了一句:“我已经17了,不怕了,总不能怕一辈子,我得对得住你。”

耿越在讲台上讲《过秦论》:“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

裴寂有些走神。

原来,柏粤已经17岁了。

——

柏粤到班上以后,裴寂明显有了拖油瓶。

往常三儿、黄毛他们只是玩的时候找裴寂一块玩,但平时也不跟他凑一块,柏粤倒好,活像个牛皮糖,上厕所要跟着一起去,小卖部也要跟着一起去,到走廊喘口气也要跟着。

王咏怡期期艾艾开口:“那个假洋鬼子是个gay吧,我现在看他,每根汗毛都gay里gay气。”

姜杳杳搓搓手臂,点头:“同感。”

丛蔚摇头。

【不是】

她见过柏粤不止一次,他像那个团体里的团宠和吉祥物,每个人看似凶巴巴,但其实都对他不错。

柏粤进班,由于出色的外表太扎眼,一下就被卢雯雯盯上了,一个晚自习就叫他起来回答问题回答了三次,还上台做了一次题。

柏粤苦哈哈:“老师,我是个走后门的,您别难为我了。”

卢雯雯平时严苛得很,也没人敢在她面前耍宝,柏粤不了解,无知者无畏,顶着一张漂亮到人神共愤的好脸皮,冲着卢雯雯撒娇,卢雯雯被他逗乐了,笑得极其慈爱。

“下去吧,回头还是要加紧努力。”

言辞之温和,差点让身为卢雯雯眼中钉肉中刺的明晋一屁股歪到地上。

捶胸。

都是走后门的,都是学渣,卢雯雯你双标!

一个晚上,明晋就那么瞪了卢雯雯一个晚上,到放学,眼睛都瞪酸了。

裴寂要送丛蔚回家,拖油瓶柏粤自然也要跟着,两个人就坐在座位上等丛蔚收拾好。

丛蔚等了一整天,才从书包深处掏出两个绸缎小荷包,小荷包里放着透明的琉璃瓶,木塞子把瓶口塞得紧紧,里面装的**半点都漏不出来。

一个给姜杳杳,一个给王咏怡。

“这是什么?”姜杳杳拿在手里,只觉得好看,凑到鼻子底下嗅嗅,有一股子花香,不浓,闻不出是什么花香,往常也没闻过类似的味道。

“花露水吗?夏天都过了,没蚊子了。”王咏怡呢喃着一把拔开木塞,花香扑鼻而来,浓缩的香气骤然被释放出来,一下把她冲得脑袋发晕。

丛蔚眼疾手快把木塞又给塞了回去,低头在手机上打字。

【是花间露,放在香薰炉上熏一熏,会很好闻,可以熏衣服的】

“没有香薰炉怎么办?”姜杳杳把玩着那个琉璃小瓶,简直爱不释手,她一直都很喜欢丛蔚身上的香味,但她也知道,女孩儿用的香水大都不便宜,她能有味道不错的洗衣液就不错了。

【有小灯泡吗?做一个简易香薰灯也可以,把这个当做精油用】

“有,我有一个玻璃的香薰灯,之前圣诞节我妈送我的,但是那个味道我不喜欢就一直放着了。”

王咏怡把瓶子放回小荷包里,然后往书包拉链那层最底下塞了去,拉着丛蔚的手,“好喜欢好喜欢,谢谢小蔚蔚。”

丛蔚笑着摇头,转头示意姜杳杳也把瓶子收起来。

姜杳杳很喜欢,但却不大敢要。

“很贵吧。”她声细如蚊。

【我自己做的】

丛蔚昨天收了姜杳杳的一支胡萝卜发卡,回家就忙着在丛文晏的工作室里找材料,选着四种当季的花,浸泡在麝香溶液中,麝香溶液宜淡,浸了一夜。

今天一大早起来,取出捣泥混入印度老山檀香打成的香粉里,然后纱布过滤,最后取其浓液灌进琉璃瓶里。

她手艺没有丛文晏的手艺好,麝香溶液的浓度也没有调到最佳,丛文晏早上闻到就说做的不合格,丛蔚却懒得理他,自己一个人干得兴致勃勃。

昨天的小胡萝卜发卡价格不贵,但如果丛蔚回赠一个昂贵的礼物,反而让姜杳杳心里有了压力。

何万舟说过,礼尚往来,不在乎东西好坏,而在心意。

用丛文晏做的东西,哪怕是最不起眼的香丸,都标着咋舌的价格。可如果是丛蔚自己做的,虽然不值钱,但价值在真诚。

姜杳杳眼底有些热,却还是抬头冲丛蔚笑,圆乎乎的姜杳杳笑起来就像个福娃娃一般,扑过来抱丛蔚:“谢谢。”

丛蔚拍拍她的背,然后做了一件想了很久的事情。

她头回主动地去捏了一下姜杳杳的耳朵,肉呼呼软绵绵。

就像姜杳杳这个人一样。

这样的亲近,让丛蔚觉得很满足,她有了顶好的朋友,她们交换着礼物,亲近着对方,没有让她有一丝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