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贤王毫不含糊地直言道,“父皇,那些正妃侧妃,儿臣一个也不想留,儿臣只想要素英一人。”
“胡闹!婚姻哪可儿戏!”
顺帝此话一出,太子又悄悄抬起头看了他父皇一眼,心中嘀咕着,您也知道婚姻不是儿戏,那还让他同凌无双和离,和离也就罢了,还让她做大褚的公主,这难道不是儿戏?
察觉到太子幽怨的目光,顺帝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并怒斥他道,“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滚回太子府去,这次没有朕的旨意,你休想再出府!”
吓得太子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路小跑的逃离了御书房,对于太子而言,今日这一遭,让他的心里当真是五味杂陈,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他终于同凌无双那个丑八怪和离了,今后自己不用再见到她那张烂脸,可难过的是,自己头上的绿帽子怕是丢不掉了,不仅如此,还得时常见到凌无双那贱人在他面前晃悠,并且称呼自己为皇兄!
经过太子的打断,顺帝对贤王的态度又恢复了平和,他想到自己原本打算将韩素英送去和亲,现下怕是不成了,而贤王同韩素英之间的那些事,他只觉头疼。
成全了吧,是一堆麻烦,皇后和康妃那边首先就不答应,一个孺人也不好同平南伯交代,不成全吧,瞧着贤王这般执着,若是从前,他定然不在乎,只当贤王是被儿女之情冲昏了头脑,可如今,他自己也有些感同身受,白茹云始终不得太后喜爱,这一直都是他的心病。
凌无双悄悄观察着顺帝的神情,见他眉头紧皱,虽然没同意,却也没立即拒绝,那便还有转圜余地,应当只是觉着为难。
“父皇。”
凌无双趁机向他提议道,“今日给贤王选的侧妃虽说是定下了,但到底还未过门,况且儿臣既然已同太子和离,那这太子妃之位便不能空缺着,今早选出的两位侧妃瞧着品学家世皆不凡,母后甚是满意,或可担起正妃之位。”
扶一个正妃,再换一个侧妃补上去,到底是做太子侧妃还是贤王侧妃,但凡不是个傻子,定然都会选前者,且还得感激涕零,哪里还会怪罪天家出尔反尔。
听到凌无双这么说,顺帝略一思忖,揉了揉眉心道,“你们且退下去吧,朕乏了。”
跪在地上的贤王霎时慌张起来,正欲开口再劝,却被凌无双拦住,抢白道,“父皇好生歇息,儿臣同二皇兄就不打扰了。”
说着便低头看向贤王,用眼神示意他一起离开,贤王虽然心中纠结,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她,向顺帝行了个大礼后,从地上站了起来,和凌无双一起退出了大殿。
一旁站着的常广忙近身侍奉顺帝,端茶送水、捶肩捏背,待顺帝的烦闷稍微缓解后,他重重叹了口气,问常广道,“朕今日的决定,可做错了?”
常广哪里敢置喙,只能安抚他道,“陛下英明神武,您的决定,皆是为我大褚着想,自有上苍及祖宗庇佑。”
顺帝惯爱听他说话,是啊,他所作的决定,皆是为大局着想,但又夹杂了那么一点点的私心,只是和亲公主一事,有了变数,得另做打算。
这么想着,顺帝坐到了御案前,提笔吩咐常广道,“明日下朝后,传韩素英入宫。”
夜已深,月明星稀,御书房外,送行的公公提着灯笼在前头走着,凌无双及贤王一行人跟在了后面,谁都没想到只一个晚上,事情竟会出现如此大的转变。
“皇妹出宫后作何打算?”
既然身份已经从太子妃转变为了公主,凌无双自然就不能再继续留在太子府里,这出了宫就只能回侯府。
不过当下凌无双操心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贤王和韩素英,她怕贤王弄巧成拙,遂提醒他道,“皇兄不必担心,惠德自会安置妥当,不过请皇兄近几日稍安勿躁,只需在府中静待佳音即可。”
贤王面露讶异,方才父皇并未答应,为何她却如此笃定?他不知道,她凭的是察言观色及洞悉人心,若无意外,顺帝必然更愿意遵从自己的本心,而天下父母之心,都是一样的。
在凌无双看来,顺帝并不是两人最大的阻力,他们要防的,其实是杜元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