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感觉奇怪,从前父皇未曾像现在这样对他严苛,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父皇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挑剔和厌烦,再也不似从前那般慈爱。
而罪魁祸首凌无双此时正泰然自若地等候在太子府外的马车里,即便她再不想同太子同路,可宫里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也不能让旁人有机会嚼她的舌根,毕竟这个世道还讲究男尊女卑、三纲五常,她一日不同太子和离,便一日同他还是夫妻,就算是相看两相厌,也还是要在众人面前继续把戏演下去。
“狗奴才!你怎么还有脸站在这里?!”
听到马车外的动静,凌无双挑开车帘一看,是太子在一众内侍的簇拥下自大门走了出来,而他口中骂的,是在马车旁静候着的谨言,同在一旁站着的珍珠及红玉都被太子那要吃人的样子吓了一跳。
谨言却只是撩了一下眼皮,懒得搭理他,就跟个木头人似的向他拱手行了个礼,“见过太子殿下。”
“大胆!你这狗奴才竟敢不跪着给孤行礼!”
见太子不依不饶,就像个上蹿下跳的小丑,全无半点威仪可言,凌无双忍不住嗤笑一声,他以为自己声音大就有气势吗?
“谨言。”
凌无双也大声的喊了一句,向谨言招了招手,吩咐他道,“我把扇子落在屋里了,你去帮我取来。”
谨言听了吩咐就绕开太子径直进了大门,视太子若无物,将太子气了个半死,偏生他怎么喊怎么阻拦,都阻止不了人家。
太子回过头,只能拿凌无双撒气,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凌无双就用一句话堵住了他的嘴。
“殿下若是还想被禁足,那可劲儿闹吧,看父皇会不会知道。”
太子刚尝够了禁足的苦,哪里还敢再废话,见拿凌无双也没办法,只能将气又撒在了珍珠及红玉两个身上,冲她们怒吼了一声。
“你们俩看什么看!再看小心孤把你们的眼睛挖出来!”
珍珠及红玉连忙低头垂眸,心有余悸的不敢再去看他,太子还觉得不够,见俩人好拿捏,还想再找点什么茬,凌无双却是已经掀开车帘从车厢里站了出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太子讥讽他。
“殿下这是活腻味了?竟是连今日是什么日子都忘了,殿下若是想在今日见血,犯皇祖母的大忌,妾身很乐意为殿下效劳。”
太子见在凌无双面前讨不到好,还没法反驳,只能愤恨地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凌无双瞟了一眼跟在李德身后的小内侍抱着的箱子,几不可闻的冷冷一笑。
太子府的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驶向了皇宫,今日凡三品及以上的官员及其家眷都受邀出席,宫门虽然车水马龙,一度有些拥堵,但每个人都压低了声音说话,不敢在皇宫内大声喧哗。
不同于官员,天家宗室子弟特别是已立府的皇子公主有专属的宫道可直接前往后宫,凌无双掀开车帘探头看了一眼后面的青帘马车,红玉忙凑到她跟前道,“太子妃,后面是贤王妃。”
珍珠及红玉俩个跟了凌无双那么多年,在宫里宫外参加过的宴会不少,所以世家大族及天家皇族府里有头有脸的下人她们都认识,不必凌无双刻意去记。
她倒是没想到,竟会在这路上遇到贤王妃,待会儿下了车少不得要同她寒暄几句,不过一想到上一世贤王的结局,她又有些惋惜,那样好的一个人,最后竟然绝食自尽了。
贤王人走之前,她去探望过的,他瘦得只剩皮包骨头,她不明白他出生这样好,人也与世无争,又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可谓是风流潇洒,怎么就会断了继续活下去的念头,丢下贤王妃独自支撑着门户,年纪轻轻的就要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