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白茹云道别时,乔氏及陆清心也正准备出宫回府,这让白茹云难免有些心慌不安,凌无双只得安抚了她一番,若是连这几日的离别她都不能保护好自己,她将来还怎么在后宫中立足。
好在顺帝派来了钱嬷嬷坐镇出云殿,有她在凌无双就能放心,况且白茹云也并非她的外表看上去那般毫无心机,其实从上一世的情况来看,只要顺帝还在世,白茹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由谨言驾着马车,载着凌无双回了太子府,如今的凤仪阁已修葺妥当,伺候凌无双的奴才奴婢们早已恭候在了凤仪阁。
凌无双环顾着自己待了两辈子的院落,上一世已经被这个地方这个身份困了一生,如今她只想早些回归到自由自在的日子。
夜里在珍珠及红玉的伺候下沐浴更衣后,凌无双斜倚着床头看书,俩丫头都到耳房睡下了,待她神情困倦,熄灯准备入睡时,无意中发现门外有一个人影,吓了她一跳,定睛一看,身形像是谨言,却又疑惑,她早就吩咐他歇息了,这会儿怎么还在门外站着。
她不敢开门出去,只得轻轻唤了一声,“是谨言吗?”
门外的人影猛然定住,许久后,才低声回应,“是奴才。”
凌无双这才安了心,有他在,她便什么也不怕了。
“你在门外作何?”
此情此景,让凌无双想到了她被幽禁在东宫那一夜,他也是这般不声不响的待在夜色里,只是因为担心她。
须臾,门外的谨言才回道,“奴才在守夜。”
凌无双望着门外的身影,幽幽叹了口气,她披了衣裳,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夜风自门外灌入,而门外的人,沐浴着星光,眼神如明亮的星子那般凝望着她。
“主子!”
他退后一步,将要行礼,她伸手抬住了他的臂弯,“你是担心太子及皇后会派人夜里来杀我吧?”
谨言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太子及皇后那等人,为达目的,什么阴损的事都做得出来,难保他们不会对她下杀心,谨言担心,这很正常,不过凌无双却不赞同他整夜整夜的在她门口守着,那样只会拖垮他的身子。
“你若是放心不下,非得守夜,那便进屋吧。”
谨言睁大了淡棕色的眸子,有些难以置信,虽说他是内侍,可到底女主子就寝是不便同处一室的,宫里宫外都是这个规矩,女主子近身伺候的,都是宫女或者嬷嬷。
见他站在原地踌躇,凌无双直接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拉进了屋内。
“你今后守夜,便睡在这里。”
凌无双伸手指向床旁边的小榻,那是她日常午休的地方。
“主子……这般不妥——”说着谨言当即又要下跪行礼,再次被她拦住,语气也有些不悦。
“谨言,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这是谨言第一次听到她说这么严厉的话,他怔住,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他不再推托,凌无双便从衣柜里取了一床被褥递给了他。
“时辰也不早了,早些歇下吧。”
说完凌无双便回到了自己的卧榻前,将床幔放下后,钻了进去。
谨言抱着被褥还怔在原地,半晌后,他才反应过来,一阵掌风将油灯熄灭,便脱下鞋袜,和衣躺在了小榻上,替自己盖上了被子。
幽暗的屋子里,回响着凌无双均匀的呼吸声,整个房间弥散着淡淡的清香,谨言也说不出那是什么香味,就连小榻上和被褥上,都淡淡的散发出那样的香气。
凌无双从来都不涂脂抹粉他是知道的,她的脸因脓疮不能涂,可这样的香味,却一直伴随着她,仿佛与生俱来。
谨言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头脑清醒,他抱着被褥用力嗅了嗅,心中顿时变得无比愉悦,也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