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赋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像司马翊那样放飞自我,却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只得半推半就的同几人划起了拳,因不擅此道,次次都是他同凌无双输,俩人碰杯酌饮,依旧风姿卓越。
一旁的司马翊实在看不下去,嘟哝了一句,“你们俩喝个酒怎么娘们儿兮兮的,不若共饮交杯酒算了!”
没怎么喝到酒的司马珏也跟着附和起哄,在他和司马翊的催促下,凌无双和司马赋实在盛情难却,只得靠近彼此,双臂相交,喝下了交杯酒。
凌无双的酒量一向不错,得益于她有个千杯不醉当大将军的爹,她还未出嫁时,每逢佳节也时常同凌绪小酌一番,此时,放下酒杯,见近在咫尺的司马赋,俊脸烧红眼神泛光,便知他酒量不佳,怕是已经醉了。
果然不一会儿,司马赋口中开始絮絮叨叨起来,“圣人曰……酒色空空,空余哀,悲恶戚戚,从中来……”
“二皇兄这就醉了?”
司马翊看向趴在桌面上举着手晃来晃去的司马赋,神情似是见惯不怪,“啧啧”两声便吩咐船夫靠岸,又命司马赋的护卫青衣护送他主子回贤王府。
凌无双见状,也借势告辞,让谨言和青衣一起搀扶着司马赋上了岸,随后青衣便背起他主子往贤王府去了。
人已走远,凌无双方才收回了视线,想到上一世司马赋的结局,她面露哀叹,只愿这一世他别再那么傻…
忽感头晕目眩,许是那酒喝得急,竟连她也醉了。
“主子!”见她脚步虚浮不稳,摇摇欲坠,谨言忙伸手搀扶住了她,“可是身子不适?”
凌无双扶着他晃了晃脑袋,还是觉着晕晕乎乎,便不再逞强,“怕是醉了。”
闻言,谨言上前一步,半跪在了地上,将自己宽阔的背对着她,“夜深了,奴才背您快些回去吧。”
凌无双看着他的背影,此情此景,已是隔世,上一世,他也是这般跪在她面前,他说,“奴才拼死也要将娘娘带出这无间地狱。”
她死后,他一定将她带出去了吧,带出了那个如地狱般的皇宫,在那之后,他是否还活着?
思绪翻转着,凌无双缓缓趴在了谨言的背上,他极轻巧的便背起了她,走在了空无一人的街上,她只觉困倦难耐,不一会儿便趴在他肩头睡着了。
谨言小心翼翼的背着她,仔细听着她的呼吸声,脚步沉稳,他方才从她目送贤王远去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她不同以往的情愫,他没想到,她竟是,倾慕贤王……
若是如此,他深感欣慰,太子非良配,可贤王却是佳偶,他无心朝政不涉党争,满腹才华温润如玉,做他的王妃,定然是这世间最幸福的女子,可为何,他的心里像是被什么压着,闷闷的,喘不过气。
难得睡了个安稳的觉,日上三竿凌无双才醒了过来,她睡在了自己的闺房中,昨夜,自她趴在谨言背上之后的事情,她已想不起,不过她知道谨言是个办事妥帖的,定然不会有什么差错。
与此同时,侯府的另一边,凌绪又拉着谨言切磋,二人再次打得不分伯仲,但凌绪明显感觉到谨言有心事。
“跟我过招你还能分心?”凌绪神色不满,嘟哝道,“你瞧不起我是不是?”
这么说着,凌绪突然就收了手,面露不悦道,“既然这样,咱们就不练拳脚,比试一番射箭如何?”
凌绪心里明白,拉弓若是不专心,靶子就别想射中,谨言便是输定了。
谨言却不置可否,射箭是他的强项,从他入宫开始,便日复一日的在校场练习射箭,为了避免枯燥,他不断给自己增加难度,可以说,不管在任何条件下,只要不是距离太过遥远超出射程,他都能射中靶心。
凌绪很快就找来了箭靶,两人各自张弓,在射之前,凌绪还不忘威胁他两句。
“谨言,拿出你的本事来,不准让着我,你要是让着我,就是看不起我,对我是种侮辱!”
原本谨言还想保留些实力,给凌绪留点面子,可听他这么一说,他索性手拉五支箭,仿佛变戏法一般,五支箭齐刷刷射穿了靶心,却不费吹灰之力。
凌绪见状,连连拍手叫好,箭都没离手便惭愧认输,他自诩箭术不错,可如今见了谨言,方知什么叫作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打心底里佩服,实在佩服!
可另一方面,又替谨言感到惋惜,想他这般仪表堂堂器宇不凡,若他不是阉人那该多好,将来他若是接管了定北大军,定然会将他招募至自己的麾下,他也必定会成为一名猛将。
凌无双梳洗了一番后便到凌绪的院子里寻人,她今日还有事要出去办,自是看到了谨言方才射出的那五支箭,她对他的武艺从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