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凌无双交代给了墨谨言不少事,天还未亮,他便背着包袱离开了太子府前往定北侯府。
天色尚早,墨谨言站在定北侯府门前,抬头仰望着门头上黑底金字的门匾,心中肃然起敬,他知道,这一块牌匾,是定北大将军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换来的,他这一生风餐露宿镇守边疆,用自己以及众将士的血和汗,才换来了大褚的太平盛世以及老百姓的阖家团圆。
满怀着敬佩之情,墨谨言敲响了那扇威严而沉重的木门,不一会儿,木门被人从内缓缓拉开,发出“咯吱”一阵声响,漏出了一条缝隙。
门内,忠叔用他那双浑浊枯黄的眼睛透过门缝将眼前的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嘶哑着苍老的声音问道,“敢问这位公子因何事扣门?”
墨谨言连忙道明了自己的来意,并从怀中拿出了一块侯府令牌递到忠叔面前,忠叔接过令牌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才将他迎进了门。
侯府不大,一进门便是一座别致的石山,将正对大门的堂屋挡住,绕过石山,穿过门洞,便是堂屋,门头上那一块刻着“忠义之家”的御赐金匾格外夺目,这让谨言对侯府越发敬仰。
绕过堂屋再往里走,便听到了幽幽的木鱼声,清冷的空气里梵香扑鼻,忠叔也停下了脚步,示意身后的谨言稍等片刻,很快,木鱼声停歇,一个慈眉善目、端庄贵气的妇人便出现在了他面前,模样和凌无双有几分相似。
定北侯一生只有一位夫人并无妾室,墨谨言忙躬身行礼道,“奴才谨言见过夫人。”
“公子多礼了。”林氏忙扶住他,问道,“我听忠叔说,是芮晗命你来的?”
闻言,墨谨言先是一愣,须臾才反应过来,芮晗说的是太子妃,忙应道,“因奴才惹上麻烦,主子特让奴才来侯府避避风声。”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林氏,待林氏看完书信之后,她看墨谨言的眼神变得越发热忱。
“公子只管在府上住下,你既是芮晗的恩人,那便也是侯府的恩人,只管放宽心,全当住在自己家中就是。”
墨谨言并不知道昨夜凌无双在信上写了什么内容,此番听林氏这样说,心中讶然,正不知该说些什么,林氏已经吩咐忠叔送他去客房整顿,待会儿再到膳厅用早膳。
跟着忠叔绕过亭廊时,见空旷的院落中,一个矫健的身影正挥汗如雨的练着银枪,不用多想,墨谨言便想到了凌无双的兄长,定北小侯爷凌绪,在宫里,他极少听到和凌绪有关的消息,也可以说自大将军为国捐躯之后,侯府除了成为太子妃的凌无双之外,林氏及凌绪都极为低调。
当他看向凌绪时,凌绪也察觉到了他,两人相互对视着,皆是一愣,凌绪更是收了功,捞起衣摆擦着满身的汗向他走了过来。
方才墨谨言已经看到了他的身手,可以说两人的功夫实力相当,只不过凌绪常练的是重兵器,力量自然比他更强些,竟是没想到,小侯爷这般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