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出了宅子,吴轻月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蒋先生和长风怪可怜的,真的不能带他们去吗?”
安荷挽住吴轻月的胳膊,笑起来,“月娘给我了一个惊喜,我自然也要回你一个惊喜啦,但这个惊喜是不能被家主看到的。”
“我也有惊喜吗?”吴轻月开心极了。
安荷:“先去看过你的惊喜之后,我再给你看我准备的。”
安荷没想到,吴轻月会带自己来一家说书馆。
这是玄烛城最火热的说书馆,台柱子说书先生是个非常有个性的,只在上午时段说书,下午之后便收摊打烊了。
玄烛城是个不夜城,其实有很多夜间的娱乐项目,像听曲儿啊听戏啊或者看杂耍什么的。
吴轻月旁敲侧击地打听过,这些安荷都不喜欢。
她因为白日不能出门,于是也向往起了那些只有白日才能做的事。
听说书就是安荷最想做的事。
她的房间有很多各式各样打发时间的话本,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有朝一日挣够了钱,雇个说书先生上门来,给她把书中的故事说上一天一夜。
而安庆因为身材庞大异于常人,就算白日可以外出,也忌惮外人异样的眼光,时常和姐姐黏在一起,渐渐的也养成了不喜欢白天出门的习惯了。
安荷从没有见过夜晚仍旧灯火通明的说书馆,而且还只有他们几个人!
她很是开心,高兴地把说书馆的每一个角落都跑了个遍,拉着吴轻月坐在了最好的雅座。
吴轻月对着台子上的说书先生福了福身。
说书先生捻了捻须,也对她友好一笑。
等五人落座后,惊堂木一响,演出正式开始。
安荷眼也不眨一下地盯着台上的说书先生。
原来听说书竟是这般有趣!
说书先生明明只有一人,却能模仿各种声线,配合剧情让故事在声音的表演下身临其境般有意思。
他情感极其饱满丰富,说到动情处的抑扬顿挫,让安荷的心上上下下。
吴轻月偷瞄着众人的表情,几人都听得无比投入,安庆甚至已经入了迷,拿着姐姐的手帕,随着剧情人物命运的起伏,嘤嘤地小声啜泣着。
吴轻月有些诧异,没想到安庆竟然这么多愁善感呢。
吴轻月勾了勾唇角,不再看他们,收回了目光也专心看向台上。
她计划这个惊喜计划了好几天呢。
来鸩羽的这些日子,吴轻月和安荷的关系最好,安荷也是最让她心疼的人。
她现在知道了,安荷这么剔透美丽的容颜,都是生病所致的,因为这病,她不能见太阳,稍微触碰到一些阳光,皮肤就会像被烫伤了一般难受很多天。
虽然灵衫织羽能为她多少遮挡一些阳光,可要出去玩,还得遮遮掩掩不见天日,那种难受的滋味吴轻月是明白的,因此她也明白她就算有了灵衫织羽这等宝物,安荷也不愿意白日出门的心情。
她很心疼安荷,所以想让她比现在还要开心,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也好。
这家说书馆的说书先生真的十分难搞,吴轻月连续上门了好几次,他都不愿意答应,逼不得已,吴轻月只好答应为先生打造一副可以自动收银钱的傀儡,他才点头同意了晚上接待他们一次的请求。
“古有求贤三顾茅庐,今有小友你为了朋友答应老朽的无理要求,你是个值得结交的小孩,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你友人前世修来的福。”
吴轻月福身一笑,“我能认识那样的好朋友,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才对,她、他们值得我做这些。”
吴轻月回过神,一出戏已经结束。
惊堂木一落,她率先站了起来,激动地鼓起了掌。
安庆已经哭到快要虚脱,用力擤了擤鼻涕。
“为何芸娘最后死了呢,和自己的夫君再也见不到了呜呜呜呜,阿姐呜呜呜。”
安荷哭笑不得得落在安庆肩上,拍了拍他巨大的脑袋,“乖乖安庆,不哭不哭,都是假的呀,阿姐等会儿买糖酸果给你吃,不哭不哭。”
说书先生笑了,“这小友看着力拔山兮,竟是个性情中人,好,老朽再为几位说一段快乐的,小友莫要再哭了。”
“乖乖,高兴的来了哦。”安荷抱着安庆的脑袋,还安抚似的亲了亲。
“安庆,你再哭下去,大哥我的衣裳都要被你的眼泪浇了个透了!”陈逸竹在一旁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