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怎会如此的牵挂于她?
难不成,是因为同她有了夫妻之实,才会升起了怜惜之心?
苏钰沉思着,思绪又一次的飘远。
他回想着几天之前在悬崖边,叶婵珠拼死护在了自己的身前,为自己挡剑的决绝容颜,心里蓦然间颤了颤。
她坠崖之后,他心里慌乱。
苏钰一直不清楚,自己心里对于她究竟是怎样的情感。
可是,当今日她在自己面前展示的软弱,苏钰纵然有心想要问责,可那话到了嘴边,他却怎样也都说不出口。
苏钰觉得,自己真是疯魔了!
可是,他心里依旧觉得愧对于她。
这些,都是自己对她的亏欠,不是吗?
幸好上一次有惊无险,她平安无恙的归来了。
不然,自己又怎会心安?
虽说,自己之前对她并无真情可言,可二人相识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有一些情感。
所以,苏钰对叶婵珠也始终下不了狠心和狠手,唯有冷落相待。
而今,叶家日渐强盛,叶靖元功高盖主,苏钰不得不忌惮。
所以,他唯有抬高叶辉的地位,让其同叶靖元相互制衡。
他们兄弟二人之间本就有隔阂、互相不团结。
苏钰自然会稍加利用,削弱叶靖元的权势和兵权。
忽视武将,重视文官
让他们兄弟二人之间自相较量,自己再好坐收渔翁之利。
这也是太后为何会忽然同意,抬叶婵姿进宫的主要原因。
而至于,为何不选择以别家之女而加之制衡,也皆是因为叶辉相比其他家族而言,性子软更好好拿捏。
叶辉成不了气候,所以苏钰自然不怕!
他每走的一步路,都有自己的打算。
而唯独对叶婵珠,他心里有了愧疚。
苏钰心烦意乱的屹立在玉湖前,静望着宁静的湖畔,心里思绪紊乱的不知该如何面对以后的一切。
纵然他心有不愿,可他也别无选择。
自那一年,他和母妃合谋设计了那一切之后,他便已经没有退路可言,唯有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赶。
……
栖凤宫
叶婵姿端坐在铜镜前,赏心悦目的摘着头上那琳琅满目的发钗和珠环。
她透过铜镜,望向了身后正为自己整理着床榻和被褥的仲夏,看起来气色格外的好
“怎么样,打听清楚了没有?”
“皇上是怎样处置那个贱人的?”
“怎么一点儿风声也没有?”
叶婵姿悠哉开口
仲夏闻言一愣,忽然转身跪地,低垂下了头。
叶婵姿见她这般举动,顿时便黑了脸,变了脸色
她转过身子,沉声质问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眸光不善的盯紧了不远处俯跪在地的人儿,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回娘娘的话儿,皇上今日去了梧桐宫,好像并未处罚皇后娘娘”
“听说,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哭了一鼻子,皇上便消气了!”
仲夏怯怯出声,偷偷抬眸打量了叶婵姿一眼。
眼见,叶婵姿正目光阴狠的盯紧了着自己,仲夏心里顿时“咯噔”了一声,心下有些发颤
贵妃娘娘这目光,真的好可怕!
仲夏慌乱的赶忙低下了头,叶婵姿却是缄默着不吭声。
可从她那满目怒火的眸光中,也能瞧出她此时的满腔怒火和心情不佳。
片刻之后,叶婵姿终是背过了身子,继续对着铜镜摘着珠环。
仲夏不知她是什么意思,怯怯的抬眸偷看。
铜镜里,叶婵姿的脸分外阴沉
哪怕是察觉到了视线,透过铜镜注视着自己,叶婵姿也依旧是没有好脸。
仲夏心下胆寒,希望叶婵姿不要将怒气迁怒于自己,针对自己泄愤。
终于,叶婵姿不再沉默,询问出声
“皇上现在所在何处?”
“可是留宿在了梧桐宫?”
叶婵姿冷声开口,言语平淡的让人听不清喜怒
“回娘娘的话,皇上此时不在梧桐宫。”
“哦?”
仲夏小心翼翼的回复着,生怕自己的哪一句话说的不对,再得罪了这位祖宗
“娘娘,皇上今夜宿在了泰和殿,哪儿都没有去”
叶婵姿听罢,那不善的面容才渐渐收敛。
哪都没有去吗?
这样最好!
只要他不去找叶婵珠,那样就更好!
叶婵姿心里不痛快,宫人们也被她的脸色吓得心惊胆颤。
这贵妃娘娘在皇上面前,看起来亲和有礼、温柔可人。
可只有近身服侍过的人才知晓,她究竟是怎样的品行?
恃宠而骄、恃强凌弱
一点儿小错,便是非打即骂的呵斥和斥责。
在栖凤宫宫人们的心里,叶婵姿不仅目中无人,且还拿自个儿宫里的丫鬟和太监不当人。
即使她入宫时间尚短,但这些也着实让栖凤宫里的众人们都已积怨已深。
人人都怕她,见了她都要绕道走,唯恐被她看中。
且还时常喜怒无常的动不动就发火,着实令栖凤宫里的宫人们苦不堪言!
……
在此明月高悬、平静安谧的夜晚
苏钰心神不定的彻夜难眠;栖凤宫里怒火朝天的个个苦不堪言;梧桐殿里却是良宵苦短、抵死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