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婵珠面无表情的,静看着鲜血的流逝和染了血的白锦帕,好似察觉不到疼痛一般的坚毅。
秋水见状,顿时有些焦急。
“小姐,您又何必……”
“这样伤了自己”
秋水欲言又止的,亮眸里溢满了心疼。
她慌乱的翻找着医用之物,帮面色苍白的叶婵珠涂上了药粉,处理好了伤口。
“划了这么大的一个口子,日后可不得留疤?”
“小姐也真是的,何必因为旁人的过错,而伤了自己?”
秋水埋怨出声,叶婵珠难得面无波澜的薄唇轻启
“不为别人,只为了我自己!”
“别人不要脸面,我可丢不得!”
“我代表的,可是整个叶国公府!”
叶婵珠难得说出心里的顾忌,看来她其实也很清楚叶国公府如今的处境。
“爹爹平日快言快语,朝堂之上腹背受敌。”
“放眼望去,整个朝野之上有多少人都在等着,看叶国公府的笑话。”
“所以,我一定不能丢脸,让爹爹面上无光。”
叶婵珠说着,轻轻递上了沾了血的白锦帕,柔弱的示意着
“派人拿去交差吧!”
“想必,柔贵妃现在已经在等着了。”
“她看到之后,自然知晓是怎么一回事。”
柔贵妃便是苏钰的母妃,她本是平民女子无权无势的,能稳居贵妃之位多年,看来也自有她的铁手腕。
秋水接过锦帕,心里一阵复杂。
叶婵珠疲倦的闭了闭眼,缓解着酸肿的眼睑,继续冷漠开口
“告诉柔贵妃,昨夜我睡的晚,一会儿再前去拜见。”
“是!”
秋水按照叶婵珠的吩咐,安排了下去。
之后,又回了寝殿伺候着叶婵珠梳洗。
“小姐,您这亲自命人将锦帕送上前去,会不会不太好?”
“有何不好?”
秋水踌躇着,忍不住好奇
叶婵珠看起来,却不以为意
“这哪有人自己……”
“更何况,昨夜太子殿下并未……”
秋水说着,不敢多言了。
她轻轻的梳理着叶婵珠的秀发,通过铜镜的镜光瞧瞧打量着叶婵珠此时的神情。
眼见,叶婵珠并未因她的话语而有任何的不满,这才放下了心。
“咱们只管将帕子送过去,一切事宜柔贵妃自然会知晓的。”
“她向来都很聪明,不是吗?”
叶婵珠反问着,清眸里寒光乍现。
苏钰昨夜一夜未归,柔贵妃身为他的亲娘,又怎会不清楚?
只怕这整个东宫里,也遍布了她不少的眼线。
叶婵珠划臂滴血为苏钰遮掩,无疑是想让柔贵妃知晓,自己对苏钰的爱意之深。
柔贵妃需要叶靖元的拥护和扶持,自然也不会亏待和刻意的刁难。她甚至会安抚笼络自己,想让自己对苏钰死心塌地、一心一意。
这样,叶靖元才会同他们站在一条战线之上,护苏钰顺利登基。
想必,不用自己开口,柔贵妃也自会去找苏钰说明,让他对自己好一点儿。
叶婵珠喜欢苏钰确实不假,可是她也容不得别人这般,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
其实,早在成亲之前,叶婵珠便已经收到了来自堂姐-叶晴柔的善意提醒。
叶晴柔向来心思细腻,考虑的事物也比较周全。
之前,她有在有意无意之间,也曾向叶婵珠微微提点。
所以,这也是昨夜叶婵珠能快速的,想到这里的原因。
不然,苏钰忽然之间的转变又是为何?
利用也好,虚情假意也罢,叶婵珠都认了!
谁让她真的沦陷了进去,爱上了他。
叶婵珠心想:
只要自己是苏钰名正言顺的妻,那么苏钰也总归不会舍弃了自己。
因为,他想要的,只有她能给他!
而叶婵姿不可以!
彼时的叶婵珠,一直惦记着苏钰在幼时,舍命相救的情谊。
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苏钰忘了自己,才会这般虚情假意的骗自己成婚,得到叶靖元有利的扶持。
可是她却不知,苏钰其实一直都很清醒。
那些过往同她携手历险的经历,苏钰从未忘记。
因为,他便是那幕后的主谋。
那一场绑票之行,皆是他的手笔。
叶婵珠爱慕着他,虽然已经知道了他娶自己不是真心,可她也甘之如饴。
情关难过,世间唯有“情”字最磨人,任谁也无法逃脱。
叶婵珠思索着,即便后来失忆了的苏钰,并不是真心地对待自己。
可他失忆之前,对自己的那一片赤诚之心,自己终究也是要还给他。
不为别的,只因为以前的苏钰,曾经是拼了命的保护着自己。
自己才会从那场劫难之中,安然逃生。
所以,即便而今的苏钰,对自己再怎样的弃如敝履,叶婵珠也都认了。
她现在最想要的,不过是苏钰对自己的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