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月兰眼看着上方眉眼含怒的老爷子,再看了看地上已经被药液浸染腐蚀的手帕,心下一时间忐忑不安了起来。
这是证据确凿了?
所以,是认,还是不认?
孙月兰思索着,一时间难以抉择。
老爷子见她戒心极强,还是不肯松口,顿时便心生一计的朝着阿福使了眼色,冷冷示意着。
阿福心领神会的去了后堂,将那婢女冬蓉提了出来。
这下可好了,人证物证俱在,看你还怎么说?
此时,冬蓉被塞了嘴角,不能言语。
她看到孙月兰一脸阴郁的,站在高堂之下注视着自己,顿时便慌乱的呜咽喊叫着,似是在解释她的忠诚。
她没有松口!
千万不要伤害自己的家里人!
可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的孙月兰却不是这么认为的。
孙月兰觉得:
这贱婢当着老爷子他们的面儿,直接朝着自己呜咽叫嚷着,很容易惹人疑心,令人怀疑。
孙月兰这个时候,只想澄清撇清自己的干系。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老爷子怒目圆瞪的吹胡子瞪眼
孙月兰悄悄打量着,眼珠子微转的思索着对策。
只见,孙月兰忽然一脸恼怒的迎上前,扇着冬蓉那微微红肿的小脸。
“好你个贱婢,胆敢趁着我和婵儿不备之际,下毒谋害二夫人”
“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啊你!”
孙月兰呵斥着,教训着婢子,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
“我就说今日怎么就没有瞧见你,原来你竟是安了那些坏心思!”
孙月兰说着,还不忘自责认错
“爹,都怪月兰识人不清,这才让这心怀不轨的小婢女混进了叶府。”
“今日发生的这些事宜,月兰也有撇不清的嫌疑,有嘴也说不清。”
“月兰知道,这贱婢是从竹兰院里出来的,月兰也有着推脱不了的干系。”
“您不然,依照家规处置了她,也顺带着罚我一番吧!”
“这样,我这心里也还能好受一些!”
孙月兰言语诚恳着,让人挑不出错儿
“今日,若不是您发现的及时。只怕月兰日后,再也无颜去见清月和靖元他们一家了!”
“也多亏了爹您,这才没让这贱婢酿成大祸。不然,那后果可当真是不堪设想啊!”
孙月兰感慨着,看起来有些后怕。
她震惊之余,还不忘继续揽着责罚
“爹,这贱婢总归是我竹兰院里出来的,您还是也照例处罚月兰吧!”
孙月兰眼眶微红,看起来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老爷子看着眼前颠倒黑白、巧舌善辩、以退为进的孙月兰,暗叹她那脸不红,心不跳的厚脸皮。
孙月兰这信手捏来的谎言,可谓是又高了一个境界。
这下可好了,好赖话都被她一个人说完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追究问责的?
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她从中作梗的生起事端,也总有理由和借口将自己撇个干净。
显而易见,每一次她都是有备而来
由此可见,孙月兰的心机非常、城府之深。
老爷子和阿福都是习武之人,向来豪迈爽快、直来直往。他们自然斗不过,那些宅门大院里的心机叵测和弯弯绕绕。
阿福听后,也是不屑一顾的撇了孙月兰一眼,甘拜下风。
果然,这大夫人当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这也难怪叶家二老,想方设法的也要赶她出门。
孙月兰眼见,上方的二人嘘声沉默着未言语,还自以为是他们相信了自己的鬼话,这才松下了一口气。
老爷子沉思着,想着对策,灰眸里看不清喜怒,摸不清心思。
就凭这么一张小嘴,便能将黑的说成白的。
果然厉害!
他这大媳妇啊,果真是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得很啊!
老爷子踌躇着,没有发声儿
他本来还想借此发难,将孙月兰赶出叶府,卸了自己的心头重担。
可谁知,她又唱了这么一出,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还上演了这么一节委屈大度的戏码。
这下,倒叫老爷子没了话说。
早知道这事儿,他就不过问、不馋和进来了。
倘若之前,他能事先同老太太通气商议一番,再把这些糟心事皆数交给老太太来处理,也许此事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也说不准。
老爷子思索至此,懊悔的同时也有些气馁。
他冷冷的看了阿福一眼,最终还是开了尊口,当起了甩手掌柜,不管了
“阿福,那贱婢就交给你来处理了!”
“一切,你说了算!”
话毕,老爷子便吹胡子瞪眼的扬长离去,独留下了堂内的那三人。
孙月兰看着阿福将冬蓉拖了下去,这才松下了紧绷的心。
这就完了吗?
不,还没完呢?
孙月兰看着阿福离去的身影,忽然邪魅的诡异一笑。
好戏这才刚刚上演,咱们来日方长!
……
清月院
叶婵珠刚苏醒睁开眼,入目便看见叶靖元忧心忡忡的守在床榻前。。
“爹爹”
叶婵珠先开口,轻唤了一声
叶靖元回过神后,这才关切询问着
“婵儿,你醒了?”
“嗯”
叶婵珠看叶靖元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好似心头有什么重担。
她忍不住好奇的询问开口
“爹爹,你怎么了?”
“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
叶靖元看着贴心的小棉袄,慈爱的抚了抚她的秀发,唇角微勾的安抚着。
“无事,小事而已!”
叶婵珠显然不信
自己爹爹的脾气性格,她怎会不清楚、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