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座,忠贤太后听着那一声呐喊,摇摇欲坠,两行清泪滑落。
东楚天子楚百弦,因癫痫发作,驾崩。
楚天赐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他回过头,怒目圆瞪:“文初琛,狗命拿来!”
“楚天赐,你别冤枉好人啊。”他不慌不忙,六名侍卫护在身边,“这都是西戎人的诡计,跟我们大侑毫无关系。如今看来我们也不便打扰,他日有缘再见,告辞!”
“想走?”忠贤太后发怒,黑压压的士兵将天地广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尽数诛杀!”
她美眸满满都是恨意。
“凭你们还留不下我。”他笑,笑容自信阴冷,“告辞。”
留下六个侍卫,他腾空而起,急速掠走。
作为大侑第一大将,文初琛武艺至今未逢敌手。
他傲,他狂,因为他有资本。
“追!”忠贤太后一声令下,不少轻功高手一齐追去。
尽管知道追不上他,她也不甘心就此放他离开,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传令!联合大宣,踏平西戎大侑!”忠贤太后冷喝,美眸却是看向丫鬟装扮的眉婠。
眉婠撞上她的目光,那一刻,她看见了忠贤太后眼中无尽的仇恨。
大宣边境。
一队三十余人的商队正越过大宣的国境,向大侑而去。十几辆满载货物的马车在大平原上碾过。由于刚下过雨,草地泥泞,车轱辘一不小心,深陷进去了。
“怎么了怎么了?”领头一大汉见后头有些骚乱,扯着嗓子吼着,“别磨磨蹭蹭的,天快黑了,再赶不到平安镇那伙劫匪就来了!”
“老大,车轱辘陷进泥里了!”后头一身形矮小但面色红润的小伙子回应,“正在想办法呢!”
“行行行,快快快!”大汉随手从车把上抠下一根细长的木签,剔着牙齿。
突然,正在剔牙的大汉面色剧变,手一松,木签掉到了地上,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啊!”旁边的大汉一声惊叫,一只箭矢插在大汉的胸口,汩汩鲜血喷涌而出。
顷刻间,几十只箭矢从天际飞掠而来,稳稳地对准了商队的所有人员,一时间惊叫声此起彼伏,不断地有人应声倒下。
听到惊叫声,一队十几人的巡查兵从远处跑了过来,对着放箭的地方就冲了过去。不料草丛里冲出来几十个身着军装的士兵,两队士兵相遇,手挥武器便砍。
厮杀声不绝于耳。远处草丛里,一个矮小的身影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一幕,缩在那里一动不动。不一会儿,巡查兵寡不敌众,全都倒在了血泊中,另一队士兵这才退去。
敌兵走远了,那个矮小的身影仍旧蹲在草丛中不敢出来,直到看到一个巡查兵突然从血泊中艰难地爬起来,满是鲜血的手里攥着什么东西。
他犹豫再三,终于鼓足勇气上前,微微颤抖着双腿来到巡查兵跟前,想把他扶起来:“军爷,您、您没事吧?我扶您起来。”
然而巡查兵身受重伤,根本站不起来。他将手里的东西塞到小男人手里,用尽全身力气说道:“快去城里告诉将军,通知华沂,大侑来袭!”
距离天地广场之事已经过去了二十日有余,眉婠与喻知娴、君拂正在回大宣的路上。
那日之后,楚天赐告诉眉婠,楚百弦出生自带癫痫症,遇见太过激烈的场面便呼吸困难,因此他虽为东楚皇帝,忠贤太后却不敢让他操劳国家大事,任他玩儿着,自己垂帘听政,便有了外界传闻。
楚百弦却不明白母后的良苦用心,以为自己只是母后想要权利的棋子,加上忠贤太后对他十分严厉,恨不得事事都掌控着楚百弦,久而久之,他开始惧怕她,想方设法逃离皇宫。
如今,他还没得到他真正想要的自由,便已经命丧黄泉。
眉婠还在想着想着,马车外传来了楚天赐略带沉重的声音:“大宣到了。”
楚百弦死后,楚天赐将那西戎人关在地牢中,折磨了好几日。再出来时,他神情涣散,一头栽倒在地。手中还握着长鞭,辫子上血迹斑斑,早已发黑。此后他昏睡了好几日,才恢复了往日精神。如今他应了忠贤太后指令,前来帮助眉婠。
有他一人,胜过东楚百万雄兵。
在无休无止的赶路中,一路再无波澜,终于赶回了华沂。
喻知娴回了皇宫,思无邪与夜未央没进城,而是直接回了白赤山,眉婠便带着楚天赐与君拂回了沈府。
见过云氏后,还未来得及给楚天赐安排住宅,洛蔻蔻便拿着一封信火急火燎地跑来了:“朝姐姐!长安哥哥给你留了信,让你回来后一定要先看!”
眉婠接了信,粗略地看了一眼,将信交到楚天赐手中,道:“我们要马上进宫。”
云氏闻言,急忙令人去准备马车。
眉婠却道:“马车太慢,我们骑马而行。”
楚天赐也看完了信,道:“事态紧急,走吧!”
带着君拂,三人风风火火地走了。
洛蔻蔻一脸不解,挽着云氏的手臂,问道:“夫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云氏满脸担忧地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叹口气道:“风雨欲来啊!”
洛蔻蔻仍旧一脸不解,只是抱着云氏的手臂紧了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