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没?”思无邪笑咪咪地走近,附在他耳边轻轻问道。
“够了够了……”他赶忙后退几步,离思无邪几丈之远。
他走到喻知娴身后安静地站着,不再言语,凛冽着眼眸看了南越使臣一眼,眸中隐隐有杀意涌现。
“你今天挺爷们儿。”喻知娴调侃道。
闻言,他开心地笑了,笑得没心没肺。“公主谬赞啦!”
不一会儿,领头将士回来了,他将名单交给喻知娴,抱拳道:“打扰了。”
言下之意,并无异常。
“可查清了?回头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别找大宣的麻烦。”喻知娴虽是对着领头将士说话,余光却是看向南越使臣。
“已经清楚,今后绝不会叨扰贵使。”领头将士恭敬地行礼。
“那就走吧,恕不远送!”思无邪拦在南越使臣跟前,笑着一字一句说道。
“告……告辞。”南越使臣心中有鬼,更加惧怕思无邪,不敢再逗留,微微低着头一溜烟跑了。
待一行人走远了,喧闹的庭院再次恢复了寂静。
“方才多谢了。”喻知娴看向两人,真心一笑。
他们俩会出现,就是担心她一弱女子真的遇上什么棘手事。
“谢什么?我们如今可是一家人。”思无邪笑着,故意说得暧昧。
见他又胡言乱语,喻知娴暗自翻了个白眼,转身将门关上。
“诶?”思无邪震惊,转身向夜未央抱怨,“这女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
夜未央却并未搭理他,皱着眉一直望着南越使团离开的方向。今夜之事,他隐约觉得与眉婠有关。
不知道她那边怎么样了?
“走吧,回房。”他拉住思无邪就走。
思无邪还沉浸在喻知娴的无情中,久久哀伤。
另一边。
文初琛听着男人的消息:“确实只有一个女人下榻行馆。”
她究竟去了哪里?
文初琛想着,彻夜难眠。
他很想再次见到她,这一次他定要一探究竟!
“殿下,您回来了!”
庄重威严的安王府门口灯火通明,沿街坊市早已关闭,显得整条街宽阔辽远。楚天赐的马车刚出现在巷口,不远处安王府门口便响起了男人高亢的惊呼,在寂静的夜里与“哒哒”的马蹄声逐渐交融。
楚天赐不紧不慢地御马前行,直至安王府大门口才潇洒地翻身落马,小小的身子略比马儿高出些许,却掩饰不住满身傲气。
久候多时的楚单急忙从他手中接过缰绳,自侧门而入,将马儿交与管家,又绕出来,恰巧瞧见眉婠自马车内撩帘而出。
这位姑娘的身份,楚天赐只隐约透露些许,只知道与大侑那位天之娇女颇有渊源。他站在楚天赐身后,暗暗想着。
眉婠自马车而下,打量着眼前内敛却不失威严的府邸。安王府并不奢华,相反更沉重一些,与楚天赐的性子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如何?”
楚天赐开口,笑得桀骜,却并不张狂。
“取长补短,阴阳调和,倒是很符合你母后的风格。”眉婠淡笑着,“你这般性情之人,竟能在此住得舒坦,看来以前还是小瞧了你。”
“不瞒姐姐,我在此终日难安,浑身不舒坦。”他神秘兮兮地凑近,耳语道,“平日里没大事,我都住在别苑,甚少在此长居。”
“噗嗤……”
眉婠忍俊不禁。此等作为,倒真像他能做出的。
“是简约了些,比不上永贤宫的富丽堂皇。”他俊眉轻挑,似乎在回想着什么,“还记得我第一次去永贤宫,看到殿中帷幔皆为南越荷纱,四墙罗列皆是先圣墨宝,八间书屋六室美酒,满殿宫婢出口成章,三五成群吟风赋月,目光所触皆为震惊。回来后见到我这王府,便越发觉得破破烂烂,不堪入目。”
他说笑着,显然心情好到极致。
眉婠与他一道步入庄重肃穆的王府,边打量边道:“你未免太过谦虚。你这府内一砖一瓦,皆有百年历史,怕是那梁上柱也是参天古木制成……瞧这院内布局,颇为眼熟。”
“这你也看得出来?”楚天赐似乎有些意外,外加挫败。
“倒是挺像前朝的风格,这可是你父皇儿时的住所?”眉婠试探着开口询问。
“你果真是我那妖孽般的姐姐。”他哈哈大笑,稚嫩却浑然天成,“此乃前朝末代皇帝的东宫所在,只因父皇的祖父喜爱,便保留下来,传到我这代,已经成了这个模样了,我真是一点都不欢喜。”
“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眉婠笑嗔。
“还是喜欢永贤宫那般模样,真真是盛世之相,风吹帘动……”
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昙花一现罢了。”眉婠打断他的幻想,“物极必反,盛极必衰,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一如如今天下。”
“姐姐的意思,如今天下是盛是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