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厚爱了。”叶书宝面色复杂地看着甘年氏，“有人说，我和娘娘长得很像，今日一看，倒不像是假话。”

甘年氏知道叶书宝亲生母亲的事情，她和叶广宗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隐瞒，叶书宝恐怕也是这几天才听到了风声。

甘年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深吸口气，她转移了话题，“听说丞相府遇刺，本宫担心你受伤，实在是放心不下……现在看你安然无恙，本宫也就放心了。天色还早，本宫派人把你送回去。”

“娘娘何出此言？”叶书宝不解地问道，“丞相府安然无事，哪来的遇刺？”

“没有遇刺？”甘年氏心中一惊，“那送口信的家丁……”

想到此，她突然醒悟过来：“快，来人！快从后门把大公子送走！”

就在此时，念珠推开门焦急地说：“娘娘，大事不好了！御林军奉旨抓刺客，已经将来仪宫前后都围住了，肖统领亲自带队，有圣上的搜查令，就要进里间来了！”

“噗”，一口鲜血从甘年氏的口中喷出来，“快……宝儿快走……”

然而，肖力已经带人推开了来仪宫主殿的大门。

养心殿。

宣皇正在批阅奏折，海公公与肖力一道走了进来。宣皇看见肖力，便问道：“这么快就抓到了么？”

肖力单膝跪下行礼：“启奏陛下，臣奉旨搜查刺客，盘查各个宫殿，刺客没找到，但是臣找到了别的。”

“别的？”宣皇撂下笔，疑惑地看着他，“你找到了什么？”

“启奏陛下，”肖力有一瞬间的迟疑，“臣在来仪宫，发现了皇后娘娘正在接见一名男子。”

“淑儿？”宣皇眉头紧皱，“她在接见谁？”

“丞相府大公子，叶书宝。”

海公公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皇上。

“带上来，朕要亲自审问。”

宣皇心中一股怒气无处发泄。早些时候，后宫中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他不是没有听见。只是后宫妇人那些手段他见的多了，只要没有过分的事情出现了，他都任由她们闹去，便也没有在意这些流言是否属实。

可是今日，他的皇后居然在自己的宫殿、在无人知晓的黑夜里，私自与外臣的儿子相见，还被自己的手下捉了个现行，这让皇帝的面子往哪里放？难道前些日子的那些话并非是谣言？

想了想，宣皇又对海公公道：“听说前些日子，八公主在宫里散发鬼橘香囊？”

“是。”海公公恭敬地回答，“八公主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淳兰皇后生前最喜欢的便是鬼橘，也不知道从哪弄来那么多鬼橘。这件事奴才也问过，见公主也是觉得好玩，便也没有禀报陛下。”

“嗯。”宣皇若有所思，半晌又道，“将云阳王和八公主都叫来，朕要听听到底怎么回事。”

“是。”海公公得令，退了出去。

宣皇靠在龙椅上，眼神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到半晌，安静的养心殿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道女子娇媚的哭喊声传了进来：“陛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若不是今晚臣妾睡得迟，可能清白身子就不保了……呜呜呜呜……”

孟贵妃……宣皇无力的扶额，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着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娇媚女人，宣皇只得好言哄劝：“爱妃别怕，有朕在，不管是什么人朕都要抓住，给爱妃一个交代，嗯？”

“陛下，你可要说话算话！臣妾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可以依靠了，你可不能不管臣妾！”说罢又断断续续地抽泣着。

“朕会好好保护你的。”宣皇无奈地叹口气，好不容易哄好了孟贵妃，便让她在一旁坐下，“待会儿朕还有一件大事要处理，你若是害怕一个人回宫，那便在这儿看看吧。”

孟贵妃弱柳扶风，道：“多谢陛下。”

正说着，养心殿大门再次被推开，肖力率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诸多御林军以及一干嫔妃贵人，都是听到了风声前来看热闹的。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到了。”

肖力自觉地走向大殿一侧。

甘年氏静静地站在大殿中央，面容憔悴却丝毫不减傲气，而他身后的叶书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皇后，你有什么要说的？”宣皇靠着，淡淡开口。

皇后甘年氏淡然一笑：“此情此景，臣妾还有什么话好说，左右不过是被人摆了一道。”

宣皇看着她的态度，不知为何有些心烦：“你的意思是被人算计了？偌大的皇宫不都被你摆弄干净了？还有谁会算计你？”

甘年氏却冷哼一声：“后宫当然没人，后宫之外就说不准了。有些人仗着陛下的宠爱无法无天为所欲为，臣妾自然是斗不过的。”

“你说清楚，到底是谁？”宣皇皱眉，被甘年氏的态度弄得隐隐发怒。

“皇后娘娘说的，是我吧。”

大殿外，喻知娴略带讽刺的声音响起，她大步跨进养心殿：“我不过是怀念母妃，在宫中闲来无事做点鬼橘香囊而已，怎么就变成陷害皇后娘娘的罪人了？再说了，在场的各位娘娘们都可以给我作证，我赠送的香囊，你们来仪宫可是瞧不上的，无一人领取过。

“从始至终，我都与你们来仪宫毫无交集，到头来我却变成了罪魁祸首，今夜这件事若是不给一个说法，你们来仪宫谁都别想安生！”

“啪”的一声，软鞭打在地上的声音吓得满屋子嫔妃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