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初琛看着眉婠消失的背影,脸上温柔的笑意慢慢消失。右手摊开,半枚印章出现在手心。侑皇交给永贤公主保管的半枚印章,终于到手了。转身,文初琛向着东宫而去。
就在眉婠将全身心投入到《医经》中时,三天之后,侑皇病危的消息传来。
眉婠几乎是瞬间冲下了楼,却发现宫中早已戒严,禁卫军和御林军布满了各个宫殿。心里不由得一紧,戒严了?难道父皇……
她急忙冲向侑皇寝宫,却被一名禁卫军拦住了。“太子有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去。”眉婠想也没想,甩手就是一掌,“放肆!本公主你也敢拦!”
“太子有令……”
“啪”又是一掌,眉婠一字一顿道:“让开!”
趁着禁卫军发愣的瞬间,眉婠强行推开大门,向寝宫而去。“父皇!”
寝宫里,站着三个人。太子眉旭,太子妃顾丽熙,还有大将军文初琛。侑皇睁着浑浊的双眼看着眉旭手中的一道圣旨,满满都是痛苦与失望。
“父皇!”看到侑皇更加消瘦的身躯和已发黄的脸色,眉婠急忙扑上去,小心翼翼地撩开侑皇的袖子,看到了紫红色的皮肤。“父皇,难道御医们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父皇……”
侑皇浑浊的眼神看向眉婠,两行浊泪落了下来。嘴唇蠕动,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永贤,你看父皇就要去了,还不肯把皇位传给本宫。你就劝劝父皇,让他把另一半印章拿出来,也好早点去,免得受这么多折磨。”
“眉旭!”眉婠大吼一声,从进来开始,她就突然间都明白了,“这是你父皇!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父皇早就看出了你的狼子野心,却对你一再包容,你为何苦苦相逼!”
“本宫相逼?”眉旭突然间笑了起来,“你们私底下准备废了本宫,真以为本宫不知道么?”
想了想,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随口道,“哦,对了,把那道密旨也一道拿出来吧,就是你们密谋废掉本宫让你称帝的那道密旨。没记错的话是用羊皮书卷撰写的吧,一道交出来吧,本宫懒得再动手。”
“一派胡言!”眉婠美目圆瞪,“何来的密旨?”
一直不言语的顾丽熙此刻却掩嘴轻笑,满眼轻蔑,“永贤公主还真是嘴硬呢,也不知像谁。”
闻言,眉旭满眼戾气。他最容不得别人说永贤才得侑皇风范,亏得永贤公主是女儿身,若是大好男儿,那将不得了。他不耐烦地招手,顿时金碧辉煌的寝宫里涌进了大批的禁卫军,全副武装,手持利器。
眉婠双目微眯,震怒道:“你居然调动了禁卫军!你把文将军调回来,就是为了他手里的禁卫军权吧!”
“不止,”眉旭轻蔑一笑,“永贤公主对本宫的防卫心太强,本宫几次欲近身都被你不着痕迹地躲开。我把文将军叫回来,当然是为了你身上的私印。”
眉婠突然想起三天前,文初琛要的那一个拥抱……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文初琛,喃喃道:“我对你如此信任,你为何……窃取私印,那可是死罪!”
文初琛不敢直视眉婠带着询问与怒火的双目,目光躲闪,“婠儿……”
“闭嘴!你不配这么叫我!”眉婠怒极了。被曾经最亲近最信赖的人背叛,竟是如此绝望,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活生生剜下一块肉来,痛的无法呼吸。
文初琛顿时咽了咽唾沫,做贼心虚地瞄了她几眼,“永贤,你应该知晓我的职责便是听命于太子,殿下让我做什么我当然得做,得罪了公主,臣深感抱歉……”
眉婠闭着眼转过头,不愿再看他一眼,而是将凌厉的目光转向眉旭,一字一句道:“这都是你早已安排好的么?父皇病危是你暗中下的手?那么阁老……”
“阁老嘛,”他讽刺一笑,“真是固执的家伙。本宫念在他年老功高,本想让他配合本宫演一场戏,直接说父皇没救了就行了,结果他却自尽了,真是愚蠢至极。”
眉婠想起当时阁老说的话:
“老臣辅佐三朝君上,代代明君!今日君上性命垂危,老臣却无能为力!老臣自认对不住君上信任之恩,对不住公主为国奔波之恩!”
阁老明知皇上得的何种病症,却因当朝太子的威胁而无能为力,才对着眉婠行跪拜大礼,并以自尽的方式以示对三代君王的衷心。只是当时眉婠一心扑在侑皇的病症上,并未多想这其中的缘由。
“父皇没有说错,眉旭,你果真是好狠的心肠!”眉婠站起身,看着满室的禁卫军缓缓地退到了龙床尾,冷笑道:“你不是想要密旨么?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