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点?”喻知娴忙问。
“大侑将永心公主送来,真的只是做一名细作那么简单吗?”
“朝儿的意思是……大侑在试探!”喻知娴震惊。
“没错,侑皇在试探大宣的态度。若是今日皇上收下了永心公主,侑皇心机深沉,便会认定大宣在养精蓄锐,故意扮弱,为了削弱我们的实力,他一定会给我们带来源源不断的麻烦。若是今日拒绝了永心公主,正是给了侑皇出兵大宣的借口。这件事情,是个烫手的山芋。”
眉婠表情凝重起来,不由自主地看向喻知白,却刚好对上喻知白看着她的目光。那一刻眉婠发现,喻知白深邃的目光里,有着一份天然的自信。
大宣的云阳王,你的能耐究竟有大多,我很期待。
从慈寿宫出来,日渐黄昏。眉婠与君拂走在皇宫整洁干净的小道上,兴许是地势偏僻的缘故,偶尔几个洒扫内监匆匆而过,便是再不见其他人影。
就这样走了一道,转角处却见一身着月白色长袍的小小少年负手而立,似乎在等什么人。
听闻有脚步声,少年转身,温润的眉眼稚气未脱,行为做派彬彬有礼。
他拱手,声音略有低沉之色,正是少年变音的年纪:“这位便是沈姑娘吧?”
眉婠一时摸不清他是哪位皇子,见他年岁尚小,却风度翩翩,甚是和善。又在如此隐蔽的地方出没,看来与喻知白的关系很近。
眉婠思虑着,急忙回礼:“不知您是哪位皇子,臣女眼拙,望殿下明言。”
他笑了,小小的脸上似有春风拂过。“本王排行十二,名沧澜、字舒玄,封号虞。”
“虞王殿下。”
虞王喻沧澜,贵妃董氏之子。眉婠对他的印象只有这些。
喻沧澜颔首,看了眼她身后转角处长长的走道,轻轻道:“本王听闻三哥在此,便偷偷离了席在此等候,却不料等到日头西斜。沈姑娘可是和三哥谈完了?”
“谈完了。”眉婠见他确实等了许久,又对慈寿宫处频频遥望,轻笑一声,“若是知道殿下在此久候,臣女便早些出来了。”
“无碍无碍。”喻沧澜急忙摆手,掩饰他的焦虑不安,“虽说三哥一年才进京一次,见他一面着实不容易,可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三哥有大事相商,舒玄自然是等他忙完。”
好一个翩翩好儿郎!眉婠不禁感慨。深宫之中,居然还有此一腔赤子之心的封王,看来其母董贵妃定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女子。
见眉婠在沉思,喻沧澜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对了,看这天色,想必宴席也已经散了。沈姑娘还是早早出宫吧,沈大人一家怕是在宫门处久候多时了。”
眉婠行礼:“多谢殿下提点,臣女告退。”
喻沧澜拱手,见两位姑娘渐走渐远,他收回目光,朝着慈寿宫的方向远远望去。不一会儿,慈寿宫大门打开,贴身侍卫穆淅推着喻知白走了出来,喻知娴跟在后边,关上了门。
见此,喻沧澜顿时眉开眼笑,急忙向着喻知白飞奔而去,什么儒雅斯文都被抛在了脑后。
“三哥!”
喻知白抬眸,便见到飞奔而来的喻沧澜,他清冷的脸上展露出浅浅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舒玄,一年未见,你还是学不会好好走路。”
喻沧澜向喻知娴行了礼,转向喻知白正色道:“三哥此言差矣,见到三哥舒玄心中欢喜万分。更何况舒玄这一年并未偷懒,已将骑射术与君子风都熟习完毕,就等着三哥进京指点一二。”
“骑射术可有实战?”
“自然有。皇家马场人多,舒玄便去了京郊练习。若是三哥精神尚好,一会儿便可演示与你。”他英气勃勃,自信满满。
“好。”喻知白宠溺一笑,伸手摸了摸他小小的脑袋,“沈家姑娘可有回去?”
见自家三哥问起沈朝宁,喻沧澜颔首:“刚遇见,已往宫门而去。”
望了一眼眉婠离开的方向,喻知白心情甚佳。他开口:“走吧,让为兄见识见识你的骑射术。”
一行人,逐渐消失在这僻静的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