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湿毛巾堵住嘴巴,他说话有点含混不清,然而李钊还是在旁边听见了,他也含糊道:“是啊,反正跟着傅岫就没有什么好事,以后我要摆脱他了。”
就在大家半开玩笑半转移对死亡的恐惧时候,傅安却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握紧了手里的水果刀。
谁都不知道那把刀他是什么时候捡起来的,况且这个时候,大家都丧失了力气,根本没有心思管那些。
余西楼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忽然看见对面有个人影慢慢站了起来,她猛然一下被吓清醒了,见是傅安,他正举着水果刀,朝着傅岫走过来了。
喊不出声,只能用眼睛表达惊恐,可傅岫压根看不出来,周围烟熏得太厉害,大家都迷糊中闭上了眼睛,没人发现傅安的举动。
“一起死吧。”她听见傅安模糊的声音。
就在这一瞬,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将面对着的傅岫一把推翻,那把刀划过空气插进了她的肩膀。
那一刻的力气像是回光返照似的,后来再回忆起来,她压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但是当时,傅岫看到这一刻差点疯了,他在短暂愣神之后,扑起来将傅安拉开,然后一拳又一拳地锤向他的脸。
两个警察来拉,却怎么也拉不开。
李钊和金逸迷糊中睁开眼,想让他省点力气,可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余西楼陷入了昏迷,傅岫也因为太耗力气而导致吸进了更多的油烟,最后也用尽最后的力气,晕倒在地。
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听见外面消防员的声音,随后便睡了过去。
余西楼醒来的时候,床边坐着个人,她动了动手指,那人便醒了过来,高兴地差点哭出来道:“西楼姐,你醒了,你总算醒了!”
“小鱼……”余西楼的声音还有点压,声音很轻,小鱼急忙点头。
“傅岫呢?”清醒后她立马问道。
话音落,病房门被推开,李钊和金逸走了进来,两个人除了点烫伤之外,都没什么大碍。李钊看见她醒了,急忙来问她的情况。
“傅岫呢?”看见李钊,余西楼再次问道。
李钊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因为耗力过度,加上吸得煤烟太多,还在昏迷中。不过医生说了已经过了危险期,估计没多久就会醒了。”
余西楼提起的心暂时放下,看着金逸说:“谢谢你。”
金逸走近了,脸上挂出假笑:“何必客气,一条命罢了。”
李钊没忍住笑了一声,病房里的氛围稍微好了些,余西楼又问:“傅安呢?”
金逸耸了耸肩:“还在昏迷,反正被揍得很惨,不过,拳王的拳头,谁能抵得住呢?”
余西楼有点茫然,不过听他也没死,松了口气,想要坐起来,却牵扯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的伤口,小鱼立刻去扶她。
余西楼摇了摇头,等她坐起来,医生也适时进来了。
“很幸运啊,无论是脑袋上的伤还是肩膀上的伤都是避过了要害的,连煤烟你也是吸得最少的。”
医生笑着开口,缓解她的情绪,又问了问她现在的感受,叮嘱了几句,便出去了。
等到医生出去了,余西楼才半开玩笑道:“大概前半辈子用光了坏运气,所以才会有现在的好运气吧。”
几个人多少都有点辛酸,却也都笑了出来。
这时候李钊一直没敢问的问题,却被金逸开口问了,他说:“其实……你不要不高兴,我不太懂你为什么非要逞能一个人去,完全可以先和我们商量的不是吗?你知道吗,要不是消防来得及时,我们可能就……”
余西楼看着他,有些愧疚地低着头说:“对不起,没想到会把你们牵扯进来。”
“这话说的,没有我们,还有你自己啊,你就不想想孩子吗?”李钊也没忍住,语气有些着急,“还有傅岫,你不知道你对他有多么重要吗?你以为你死了,他能好好活着?”
余西楼抠着手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其实我本来是算好了的,但是因为有了点差错,所以造成了这种局面。”
“所以,你就该跟傅岫一起去啊!”李钊气得插着腰喊道。
小鱼拉了拉他的衣服,示意余西楼是病号,不要大声。
余西楼却道:“不能,不能有人和我一起去,傅安是个特别敏感又特别自大的人,在面对别人的时候,他会先做评估。
如果是我,他就会这样,觉得自己一个人可以应付我。如果,我和傅岫一起,他就会怀疑傅岫是不是带了人,毕竟他已经查到了傅岫现在的身份,所以他肯定也会在身边安排人,只要他身边有人,这场直播,就不会成功。”
话说完,屋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半晌李钊才拍了拍病床的床架,有些无奈地开口道:“你和傅岫神配,你俩就在一起吧,别祸害别人了。”
说完他转身往出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去看看那位神醒了没有。”
余西楼听完也掀开被子说:“我也想去看看。”
小鱼摇头:“你现在不可以下床,西楼姐,不要让别人在担心了,傅哥没事的,你也该想想余生,他现在还不知道呢,你要是恢复不好,拖久了出院日期,余生可就长时间见不到妈妈了。”
余西楼无话可说,只好又将被子盖上。
金逸“啧”了一声,然后说:“虽然不是很赞成你这种做法,但是你真的还挺厉害的,不管是一个人养孩子,还是一个人去见傅安,都挺厉害的。”
余西楼笑笑,金逸道:“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嗯。”余西楼点点头,又说:“这次真的多谢你了。”
“不必谢,反正我是为了钱,钱我已经拿到了,谢就免了。”
说完他便出了病房,一出病房吓了一跳,傅岫和李钊两个人靠在门口正在发愣,他刚要张嘴,被李钊一把捂住嘴巴:“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