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是余西楼有史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一个是因为太累,另一个也是因为人生有了更明确的目标。
之前她的目标是养大余生,这是活下去的目标,也是活下去的理由。
而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她至少先要弄清楚所有真相,然后给予那些人应有的惩罚和报复。她的人生绝对不能就这么被毁了,父母也绝对不能就这么白死了。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傅岫已经做好了早餐,桌上摆着煎蛋面包和牛奶以及煎饼米粥。
见她愣在屋前,傅岫便道:“不知道你喜欢吃中式的还是西式的,便都准备了,昨儿忘记问余生了。我待会儿送余生去学校,你快吃了去上班吧,省得迟了又被人为难。”
余西楼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进了卫生间。
牙刷上已经挤好了牙膏,水杯里的水温热,洗手台上放着一整套化妆用品,是她后来用不起的牌子。
看着这些东西,余西楼发了会儿呆,才开始刷牙。
刚坐到桌前,余生便从屋子里出来了,跑到余西楼跟前看了她几眼,随后说:“傅岫说你在做很危险的事情,你要照顾好自己哦。”
余西楼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
随后两个人坐在桌前吃早饭,傅岫在厨房里忙活,等余西楼吃完,他也收拾好了,拿了钥匙帮余生去收拾书包了。
余西楼看着余生问:“和傅……他相处得好吗?”
余生点头:“你其实可以考虑一下他,他还挺好的。”
余西楼:“……谁教你说这些话的,小孩子胡言乱语的。”
余生撇撇嘴:“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快六岁了,干嘛还当我是小孩?”
这时候傅岫从屋子里出来道:“该走了,小大人。”
余生看了余西楼一眼:“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余西楼点头,也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三个人一起坐电梯下了楼。
出了楼梯口,傅岫便戴上了帽子墨镜和口罩,余生似乎已经习惯了,也不觉得奇怪。
分开的时候余西楼道了句谢,傅岫没吭声,两个人分开了。
余西楼到了公司的时候,经纪人已经到了,见她进了屋子,便开始阴阳怪气道:“真是天上刮妖风,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将您这尊大佛给刮到我们这里来了。您可真的是厉害啊,傅总那么优秀的人,说绿就给人绿了,现在还有脸来这里工作?”
余西楼抬头看了她一眼,大概眼神里带了些她不喜欢的东西,她猛然吼道:“看什么看,一个**下贱东西,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大家闺秀了?你也不瞧瞧现在是几几年,你那个有钱的爸都死了多少年了!”
这句话一下子让余西楼清楚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她猛然伸手甩了一巴掌上去。
“我是来这里工作的,不是来这里当你的发泄桶的,若是工作上的事情我出了错,那么你怎么说我都无所谓,这么平白无故的攻击已故的人,你有素质吗?”
经纪人显然懵了,那些小明星们都不敢这么对她,她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助理给打了,这事怎么能善罢甘休?
她将包一扔,外套一脱,伸手便来拽余西楼的头发。
余西楼的头发简单地绑了个马尾在脑后,被她一拽,整个人都弯下腰去,在这瞬间,她便被那经纪人打了好几个巴掌。
这边的吵嚷声引起了大家的围观,余西楼那样的姿势根本使不上劲,只能硬站着被打。
谢莹在两个人打架的过程中到了公司,她坐在一旁看了很久,直到傅安出现,她才老好人似的走到两个人跟前,装模作样地拉开了两个人。
“怎么回事?”傅安皱着眉头问。
经纪人一见是自家总裁,巴结的心思一下子冒了出来,松手道:“让您看笑话了,这女人自己做了什么事还需要人说吗?我只不过说了句,她对不起您,她便突然伸手打了我一巴掌,我没忍住,便还回去了。”
傅安看了眼站在那边头发凌乱十分狼狈的余西楼,踱步走到她跟前,半晌,才抬起她的下巴,在看到她的眼泪的时候,笑了一下道:“呦,敢情你还会哭呢?之前还以为你是布娃娃呢?摸一下才动一下。”
“不想在这里干了就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若是想引起我的注意,那你早断了这个心思。”
“我只是想工作赚钱,没有任何对你的非分之想,我分得清楚过去和现在,也请你看在之前的份上,让你的员工不要如此咄咄逼人,那些事情一次又一次的被提起,对你也没有好处不是吗?”余西楼抬起头来看着傅安,开口道。
傅安哼笑一声:“怎么?你这是威胁我?”
“我不敢。”余西楼回答得很快,“我只想好好工作,就算是从前我做错了事情,我也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我的父母怎么被牵扯进来,怎么走到最后的结局,傅总你比我更清楚吧?”
傅安略微迟疑,余西楼道:“我不想计较之前了,只想养大孩子,如果你还对我父母之前为傅家做的事情怀一点感激的话,便当我这个人不存在吧。”
谢莹大概也没想到她会对着傅安说这些,眼里带着疑惑和微微的惊讶。
傅安眯着眼睛看了余西楼半晌,忽然对着经纪人道:“以后不该说的话便不要说了,我傅安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她落到这种地步,给她口饭吃便也罢了。”
经纪人似乎没想到他会做这样的决定,迟疑半晌才道:“可……可是傅总,她……她可是你……你就这样放她在这里,不觉得生气吗?”